第二十七章 獄中佳人[第1頁/共2頁]

齊暄看看公孫念，見她搖點頭，看來此行無獲。

“見太小侯爺。”寺卿昂首作禮：“剛纔您差人過來傳話要看剋日的凶器證物，下官已籌辦伏貼，不知哪件卷宗除了不對？”說著一個差役端著一個木盤，上頭白布上麵，是幾件生了鏽的利器和白綾，透著一股子邪勁。

幾人由寺卿帶路，往牢房深處走去，越是靠近牢底，寒氣愈勝，彷彿那絕頂有化不開的千年寒冰，長年的潮濕發黴異化著乾枯血跡的味道，古怪而滲人。如許的處所，好人恐怕也會被逼瘋。

“就是前麵係紅繩的那間，剋日訊斷過後，才轉入這死牢當中，想到常日裡佟掌櫃的善舉和其丈夫的放肆，這裡的上高低下大大小小的官差，哪怕是鬼，也是講知己的，都未曾難為過她。”寺卿也滿懷感慨，彷彿也在感慨世態炎涼，好性命薄。

公孫念衣裳輕浮，固然不怕蛇蟲鼠蟻，但這逼人的寒氣，一個勁兒地往袖子裡鑽，讓人忍不住緊緊領口，抵擋著陰氣森森。齊暄見狀，脫下外袍，兩臂一展就把公孫念裹了出來，像是裹著一隻路邊凍傷的荏強大貓，悄悄拍了拍她的肩膀，公孫念非常受用，也就不客氣，披著往裡持續走著，黎開攥著禪舒鏡的手有些微微出汗，除了對此人間煉獄的發急，倒也不感覺有多陰冷，程煜彷彿看出黎開所想，走近她身邊，在耳邊悄悄唸叨：“用心注，凝氣血，氣運周天，我在這，不要嚴峻。”

“那會子人三日之前便在大理寺門前叫喚，並非是下官不聆聽民願，實在是因為佟掌櫃一案已是證據確實，豈可因她賙濟佈施而減免殺人之罪？何況，她本身也已招認不諱，全案並無疑點。”寺卿深鞠一躬，解釋道。

寺卿核閱了遍黎開，眼神望向齊暄，見齊暄點頭，纔可惜道：“今已開堂受審，上湊天聽，秋後處決。”

“那佟掌櫃一案可曾定案訊斷？”黎開問道。

黎開照做以後，公然感覺有一股暖流自小腹而上，表情也稍稍放鬆，看向程煜，就見他規複了剛纔的神情，緊盯著監獄深處的一個角落。

這間牢室比前麵的要矮很多，正凡人站在內裡連腰都伸不直，隻能伸直著等候運氣的審判與履行，即便是中午時分，也就如有若無的，零零散星投下幾處陽光，連蛇蟲都擠在一起，享用著半晌且貴重的暖和。中間牆壁上，掛著幾節生鏽了的手銬腳鐐，部分已經變得烏黑，部分泛著銅綠，此中一副刑鐐中，還殘存著一根青玄色的骨頭，也不知是臂骨還是腿骨，往外滲著劇毒的可駭，都在訴說著骨頭仆人嚥氣宿世不如死的日子。拇指粗的鐵條上繫著條紅布繩，上麵發黑的斑點無疑是人的血跡，在冇風的暗牢裡，悄悄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