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幽人應未眠（一）[第1頁/共3頁]

文成拍拍衣袖，輕哼一聲道：“你當這是鄉間地主家呢，瞧你那冇出息樣兒。”

“新來的”又拿了把掃帚，低頭哈腰道：“文成大哥，小的纔沒來幾天，府裡環境還冇搞清楚。昨兒大夫人身邊的芙蓉女人俄然告訴小的們打掃戲台子，我還覺得是夫人想聽戲哩。明天賦傳聞是府裡的二蜜斯過生辰，我聽聞二蜜斯人長得極美，脾氣也好，也就是文成大哥您如許的人，才氣得二蜜斯賞識啊！”

晏如望著銅鏡中本身慘白的臉龐和看不見赤色的唇，淡淡笑道：“晏和當真是個寶，不知哪位有福分的公子能娶到她。”她嗅著香爐中傳來的清爽的蘅蕪香，眼神飄到了遠處，墮入一陣深思：這兩日產生的事情過分蹊蹺，本身心中總有迷惑。

“新來的”忙道：“放心吧文成大哥，我這等下人，猴年馬月能和二蜜斯說上話呢。”

“新來的”作恍然大悟狀：“二蜜斯如此貌美，必然會寵冠六宮的。”

這一日是農曆仲春二十二，天剛矇矇亮，枝頭的玉蘭花還未醒，鳥雀先嘰嘰喳喳喧華起來。幾個身形高大的仆人踩著露水正在後花圃內清算戲台子。因大夫人愛聽戲，何府中倒是養了好幾批梨園子，戲台子也打掃得格外勤些。

文成有些心軟道：“你好好乾活吧。隔些日子我若能在大夫人麵前說上話，便給你指個輕鬆點的活兒。另有，轉頭拿十六個大紅燈籠過來掛著，本日蜜斯生辰，要格外喜慶些。”

“新來的”穿戴一身極新的仆人服奉迎地對前來檢察環境的文成說：“文成大哥，這何府可真氣度。瞧這發的一身新衣，老鼻子都雅嘍。”

戲台位於後花圃西南角，麵朝假山池後貼花圃牆，三麵開敞臨空皆可觀戲。戲台屋麵為歇山頂，蓋青瓦，四翼角仿徽州傳統修建，雕成高高翹起的馬頭形。

“新來的”想到這兩年大旱的北方，低低地歎了一口氣。文成俄然小聲說道：“入宮的事，可彆在蜜斯麵前說漏嘴了。”

晏如坐在打扮鏡前，她望著香爐間嫋嫋升起的青煙，說道：“她吃些大魚大肉時倒不嫌棄這嫌棄那的。這‘夜容膏’製作龐大，取白茯苓、白芷、白蘞、白芨、白丁香、白檀、白牽牛、黑牽牛、密陀僧、鷹條的細末十種藥材磨粉，再與益母草灰拌合在一起，加雞蛋清調勻搓丸，陰涼之處晾上半月之餘纔拿來利用。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美容好物，我那小妹倒好，放她眼中，還抵不上一盤紅馥馥柳蒸的糟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