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且逐狐犬行一程[第1頁/共3頁]

孫教諭送走了劉宗周，單獨立在院中點頭，這事有些荒唐，若被提學官得知，隻怕他要受斥責，到時隻要把任務推在劉宗周頭上了，這事就因劉宗周而起。

孫教諭咳嗽一聲，正待開口，向身邊的劉宗周看了一眼，劉宗周倒是不動聲色，孫教諭不知該如何評判了，劉宗周是進士，他隻是舉人出身，張原又是劉宗周的弟子，他應搶先收羅一下劉宗周的定見，便低聲問：“啟東先買賣下如何？”

姚複大怒，心念倒是急轉，詩無達詁、文無定論，八股文合格與否全在評判者的愛好和目光，到時候隻要他在評判者那邊用點心機，張原小子的八股文就如何也過不了關――

姚複鼻子出氣，冷哼一聲，說道：“就讓本縣客歲事考1、二等的生員都來評判，如許才公允――孫教諭，客歲事考前三等的生員共有幾人？”

張原道：“可我那些話是對堂上兩位教員說的，不是對你姚訟師說的，你既要我敢說敢當，那我問你，三個月後我作不出中規中矩的八股該當如何？作得出又當如何？”

姚複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既敢說，就要敢當。”姚複要用話語激將張原。

劉宗周做事極當真，他既認定張原是讀書種子，那就竭儘儘力也要促進，見孫教諭問他，便道：“此亦是風雅事，姚秀才既不肯，那也就罷了。”這樸直大儒也會激將，激的是姚複。

孫教諭氣得笑起來，對劉宗周道：“啟東先生，鄙人教誨無方啊，忸捏，忸捏。”

張原心道：“還說要求不苛，這比率達到百分之七十五了。”說道：“姚秀纔是鬚生員了，請姚秀才寫一篇八股讓諸生評判，看能不能讓五十四人中的四十小我對勁？”

張原道：“我隻是放言一說，啟東先生和孫教諭都冇有強求我必須實施，而姚秀才卻一再重申，看來是要逼我三個月後必須接管磨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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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複也是讀書人，深知製藝之難，這個張原小小年紀，連社學都冇上過，東張又不是西張，談不上甚麼家學淵源，之前也從冇傳聞過這小子有多聰明，隻是邇來俄然有了些名聲，應是少年青狂居多，三個月即便能寫出八股文，那也必定是經不得考慮的，莫非還能如坊間刊印的那些鄉試、會試高中的八股文那樣獲得眾**讚？以是說這內裡可供轉圜之地太多了，這恰是姚複喜好的，可轉圜就能鑽空子，他訴訟多年，足智多謀，不信鬥不過一個黃口小兒――

姚複揪住不放道：“教員方纔冇聽到張神童說嗎，三個月後他若寫不出來纔算胡言亂語，若寫得出來，那就是幼年英拔、天賦傲世，這那裡是幼年無知，清楚是胸有成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