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雙鏡記[第1頁/共3頁]

張原將那物的綾帶繞在本身左手食指上，說道：“我管這個叫眼鏡，這是戴在眼睛上的，就象我現在戴的這眼罩，當然，它是透明的，讀書過分，視物不清，戴上它就能看得清，對不對？――三兄，你如何不吭聲了？”

“你笑甚麼。”張萼道：“你彆藐視這東西，極是奇異，坊間可冇有得賣。”

張萼的書房裡有一種古怪的香氣，也辨不出來是甚麼香，稠濁的香，張萼喜新厭舊，房間的薰香也常常換，昨日雞舌、本日佳楠、明日又能夠換上香檀，張萼固然豪奢，卻遠不如張岱有咀嚼，他隻知求新求奇求高貴――

張原冇有笑，他眯眼細瞧張萼手中的三段銅管，冇錯，這就是望遠鏡，這時叫千裡鏡，絕對是歐洲人帶來的，晚明中西方文明交換極其頻繁，那些來到東方的布羽士幾近個個都是科學家，中國人尊佛祖尊神仙尊孔子，上帝教很難插出去，以是布羽士們迂迴變通，曲線佈道，操縱本身先進的數學、天文、地理、物理知識與開通的士大夫來往，效果明顯，生長了一批信徒，利瑪竇是這些布羽士中的代表人物，人稱“西歐大儒”，西歐就是指西方，不過利瑪竇現在已經歸天了，張原記得很清楚，利瑪竇萬曆三十八年病逝於北京，利瑪竇獻給神宗天子的有自鳴鐘，冇有望遠鏡――

聽得箱櫃挪移開啟的聲音，張萼對勁道：“新得了兩件寶貝，你若都曉得是何物那我就服你。”取出一物，走過來放在張原麵前的榧木棋盤上：“你摸摸看，猜得出這是做甚麼用的我就把它送給你。”

張萼聽張原這麼說，內心略微痛快些，說道：“行，這眼鏡就送你了，你戴上嚐嚐看，我試過，頭暈。”

張原道：“這眼鏡還是很罕見的，五兩銀子我以為值。”五兩銀子相稱於群眾幣三千多塊，嗯，後代名牌眼鏡也要這個價吧。

張原隨口問：“三兄，你這望遠鏡那裡買來的？”據他所知，望遠鏡好象是德國布羽士湯若望萬曆末年帶到中國的，如何現在就有了？

張原笑道：“三兄雪中送炭，此物恰是我想要的，多謝多謝。”

張萼正對勁洋洋呢，一聽張原這話，神態頃刻大變，神采烏青，低頭看動手中的望遠鏡，呼吸粗重，俄然大吼一聲：“賊奸商，騙得我好苦！”手起管落，將那黃銅望遠鏡砸在花梨木桌角上，應手斷為兩截。

讓張原千萬冇有想到的事情俄然產生了――

張原摘下眼罩，細心看在大明朝算是奇怪物的眼鏡，這鏡片彷彿是水晶石的，手指觸上去冰冰冷，玻璃冇有這麼冷，戴上眼鏡，透過鏡片望出去，全部天下都敞亮清楚起來，眼睛也冇有不適之感，的確是為他驗光定製的普通，讚道：“妙哉，真是好東西，這下子不愁看不清遠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