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姓[第2頁/共4頁]

“曹軍長此次但是大功一件啊！”

許寧做好了籌辦，在對方回絕後該如何再次開口纔好，誰曉得副官想也不想道：“能夠，我去問問將軍。他恰好也要回北平，能夠帶您一塊去。”

“那你身上這血肉呢，也要學哪吒不成？”

許寧被家裡喊歸去的時候，冇推測會擔擱這麼久。他實在並不想回老宅。如果能夠，最好長生都不消再踏入。

萬鄉死了二百零三人，許寧親眼看到村長家的兒子，被割下頭顱掛在房門上。

他們杯盞互換，談笑風生。許寧卻彷彿看到，他們喝的不是美酒，是亡者的鮮血；吃的不是好菜，是亡骸的骸骨。

為何小時候一起長大的奶兄弟，還是得跪著叫他主子？

“哎呦，傳聞死了好些人呢！”

在許寧本身看來，他隻是做了一場黃粱夢，而在外人看來，許家小少爺倒是被夢魘住了。他要去讀新式書院，不肯再遵循二老爺的叮嚀去學商。他要去外留學，和甚麼洋鬼子混一道，卻不肯爭奪家中奇蹟。

為何從小照顧他、哺乳他的奶媽還是不能同桌用飯？

忍？

許寧有些奇特，又惦記被忘在鄉間的小啞兒。第二日一早，便去找父親扣問啟事。

他看到絕望，又聞聲有人擂著鼓聲轟轟突破囚牢；

他看到希冀，又親眼瞥見希冀被碾成碎末；

“我想去北平。”許寧閉了閉眼，再開口道，“我有一個門生在那，我擔憂他的安危。”

【他們真苦呀。】

“傳聞萬鄉前天被匪賊劫了？”

他住在許家的高牆大院裡，看著宅內陰私，勾心鬥角，老是不自主地發問：不是新中國了嗎？不是已經建立民主了嗎？三民主義還高高掛在牆上，為何那袁世凱就有膽複辟？為何他滿眼看到的，還是一個吃人氣象。

但是，或許真是老天有眼。

許家仗著前朝享用的好處，一夕之間就土崩崩潰。光榮的是，新當局並不籌算卸磨殺驢，也曉得不能簡樸清理這些舊權勢。以是許家固然冇了前朝封庇廕護，但也算攀上了新枝。這就和衙門裡的縣太爺脫下烏紗帽剪了西洋頭，還是坐在官椅上一個事理。權勢還是把持在這些人手裡，換湯不換藥。

“……冇事。”許寧抬開端，眼睛裡有些紅血絲，“隻是舊疾犯了，歇息一會就好。”但是，他拽著副官的手卻冇有鬆開。

那少年舉著講義，點頭背誦，將這個國度曾經的血雨腥風囫圇數了一遍，背完後，卻和同桌嬉笑打鬨道：“哎呀，他們真苦呀，還好我不活在阿誰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