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榻前質問[第1頁/共5頁]

“說，誰奉告你的？”唐員外半個身子直起來，好似渾身一震，瞬息之間竟不是病體了，渾身變得有力，眼眶發紅地逼問，“你究竟曉得多少？”

“溪兒，你又在混鬨了。”唐夫人微垂著視線，一派波瀾不驚。

“那你是為為父的病而來，還是為現在所問之事而來呢？”唐員外冷冷道。

唐穀溪微微苦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氣，道：“父親，溪兒話說至此，也不想多言了。至於此後……您如何做，溪兒也不再乾與……父親好生養病，溪兒先歸去了。”說罷，唐穀溪微微回身，向母親也行了禮，“母親告彆。”

“父親，您真的……”

唐夫人隻是淺笑地垂下了頭，並未說話。

話未說完，那盞茶杯“簌”地被摔在了地上，頓時四分五裂。唐員外神采醬紫，髯毛上還掛著剛纔喝茶掛上去的點滴茶水，瞋目瞪著唐穀溪，渾身顫抖。

“蜜斯，您真的不能出來！”

唐夫人眸光微動，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既然你都曉得了，那也不必坦白些甚麼了……你出去吧。”

“你知不曉得，你現在在說些甚麼？”那衰老的聲音像是從唐員外胸膛深處擠壓而來的。

唐員外眼角斜了斜，看了一眼她，不由迷惑問道：“你……你真這麼想？”

天已深黑，像是吹來了一陣風，燭台上的火焰跟著那陣輕風亂舞，一時候廳內明暗恍忽、人影恍惚。除了燭火燒飛蟲時劈裡啪啦的作響聲外，此時屋內溫馨如此，隻剩下唐員外胸腔裡深沉的喘氣聲。

“你的確……一派胡言亂語。”很久，他輕喘著氣，吐出了這幾個字。

“那又如何。”唐員外這時倒一點也不震驚了，臉上更冇了肝火，緩緩說道，“我隻不過是為朝廷效點力，憑著這一丁點四方的人脈與通道，運些軍中所需罷了。你們二人，又何必如此大驚小怪？”

唐穀溪滿臉漲紅，頭低得更低了，好久才小聲道：“溪兒，是為了這兩件事而來。為前者時，是因怕您再度上火，就盤桓不定、不敢前來。為後者時，是因事情嚴峻且告急，因此不得不來……”

唐員外目光由火變冷，斜睨了她一眼，冷哼道：“本日我昏睡一天，你作為後代，可否來看過為父一眼？”

林落林尋分開唐府以後，唐夫人坐在房中很久，也忘了用飯，直到那日影飛去，氣候微微轉了涼，才從沉重的思路中回過神來。她清算好衣裳，用毛巾擦了一把臉，便起家向老爺的書房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