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賜婚[第1頁/共4頁]

之愷呼吸滯了一滯，“兒臣暫無結婚的籌算，父皇不必為兒臣操心。”

他語氣說得很重，一字一詞俱咬得死緊，如在矢語發誓普通。天子初是聽得怔了怔，很快明白過來，一時甚是不悅，蹙了眉道：“你何需這等警戒？莫非還感覺朕用心在摸索你？”

之愷神采有些慘白。半晌，方動了動嘴唇，卻又發不出聲音來。或許是跪得久了，冰冷的地板帶著冬夜的寒意漸漸滲入他的膝蓋裡。剛開端，他還感覺有些難受；時候稍一長些，等那僵冷的感受逐步伸展到滿身時，卻反而變得麻痹了……

之愷一臉的恍忽，隻怠倦道：“回南疆再說吧。”

之愷本已經坐了下來，一聞得“東宮”二字，立即一躍起家，屈膝叩首連聲道：“父皇，兒臣不敢！不敢對父皇故意結，也毫不敢對太子有異心！”

她朝吳仁邦嚷了一通，又忙不迭的哄著之愷：“冇乾係的，你不消管爹爹，南疆就南疆麼……”

之愷扯了下唇角，自嘲的笑了笑。公然，方纔這一番反唇相譏，又惹得父皇不歡暢了……

他滿眼絕望，隻覺喉中暗啞，一時竟說不下去。黯然很久，忽又重重叩首，突然道：“既是如此，兒臣……領旨便是了……謝父皇隆恩！”

之愷有氣有力道：“我不喜好人多。”

天子嘲笑出聲，“滿口家國仁義，說得真是不錯。”他緩緩道，“不過之愷，你或許忘了，朕平生聽得最多的，恰是這些冠冕堂皇之語。幾分忠義，幾分私心，幾分惺惺作態，朕一聽便知。”

“是。”

她一邊哭一邊笑，哽嚥著連聲安撫他。他冇有說話，隻輕扒開她，一步步走下台階來。吳禎兒見他神采悵惘，腳步踏實，趕緊又上前執住他的手。他一雙手冰冷得可駭，吳禎兒又難過又心疼，忙捧了過來合在掌心，一邊幫他捂熱，一邊緊攙住他謹慎的往前走。

之愷悄悄掙開他父皇的手，退後兩步，垂首隻道：“……兒臣不敢。”

之愷神采慘白的從皇後的春華宮裡走出來。

他也不曉得為甚麼會俄然想起這些，也搞不懂本身……到底是更沉淪那天涯天涯的自在安閒，還是京中的繁華熱烈……也或者，都不是。

吳仁邦愣了愣，一時便有些不悅，說話也甚不客氣，冷冰冰的盯著之愷詰責：“這是何意？殿下父母親朋俱在都城，為何偏要等回南疆再說？”

“是……”他嘶著嗓子，怔怔的應道，“承蒙父皇如此看得起，將事關家國天下的重擔壓在兒臣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