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頁/共4頁]

風中血腥氣不住飄過，這也是大戰中不成消逝的氣味。

他不由又握住了這把劍，這把給他帶去多少名譽的劍。

這竟然和劍凝雪瞻望的大抵不異。

月凝波斜倚在樹梢上，叼著旱菸，兀自吐著菸圈，手中不斷地轉動著火摺和火石，一臉的落拓。

他的菸鬥很小，很粗陋，讓他看起來不至於過分衰老，但是他的眼神充滿著說不出的東西，粉飾不住他的頹廢。

月凝波又閉上了眼，他曉得在此時抽菸的確過分不該，他們正在此處埋伏仇敵，為了掠取糧草，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糧草如果斷了，戰事必然大打扣頭。

此人叫劍凝雪，是月凝波最好的火伴之一，雲凝海，月凝波，劍凝雪，陸凝霜。讓人聽起來更像是師兄妹的名字，運氣讓他們走到一起，四人更是情同手足，兄妹相稱。

劍凝雪身邊的女孩就是陸凝霜。明顯剛纔的女聲就是她收回來的。

劍凝雪本身是個綠林豪傑，江洋悍賊，打家劫舍，無惡不作。看到這箱子不由舊病複發，滿身熱血沸騰。

要曉得綠林悍賊劫鏢時也老是事前埋伏，這處境不免讓他想起疇前。是以他聽聲辯位的工夫可算一流。

月凝波看到這幫民氣中不免破口痛罵：“滿清的狗韃子！頓時讓你們血濺當場。”

月凝波手中的劍曾給他帶來過多少名譽，多少光輝。但是現在卻隻是支柺杖。他的鎧甲曾經替他捱了多少傷害，現在卻成了他儲存的累墜，他一把拋下鎧甲。

他是個刺客。

一股暖意在月凝波心中升起。

漫天黃沙，樹葉也彷彿要被吹落，收回婆娑之聲，無儘的苦楚。

車轍聲更是沉重，咕嚕嚕的像是索命的鎖鏈，在風的吼怒聲中，更顯得淒厲，冰冷。

正值戰時，兵荒馬亂，到處可見無主的戰馬，燃燒的弓箭，折斷的槍戟。

烽火四起，周遭卻杳無火食。

月凝波嘴唇早已乾裂，他用劍在一株早已被燒得乾枯的小樹根下一挖，連根拔起，將根部放在嘴裡，苦苦咀嚼，想要榨出一些水分。但是那隻是徒勞，跟上隻要灰燼和泥土，滿口泥土，想吐，卻連力量也用不出來。

霧靄將這奧秘的麵靨覆蓋。

心在跳，汗也流了下來，彷彿連呼吸都停止了。

烽煙四起時，更冇法高談私交，自保尚可不能，何來的愛情？

山脈瘠薄，充滿謾罵。

那隻是一種期望。

無可對比的浮泛，那是一種冇法描述的絕望、失落，彷彿世上已經冇有值得沉淪的東西。那眼神明顯就是拜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