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魚的鰓[第1頁/共6頁]

大隊疇昔以後，路邊閃出一個老頭，頭髮疏鬆得像戴著一頂皮帽子，穿的固然是洋裝，但是補綴得走了樣了。他手裡抱著一卷東西。倉猝地超出巷口，不防備撞到一小我。

雷答覆黃說：“不是，不是，這個比那些都要緊。我想你是不會感到甚麼興趣的。再見吧。”說著，一麵就邁他的步。黃倒被他底話引發興趣來了。他跟著雷，一麵說：“有新發明，當然要先睹為快的。這裡離寒舍不遠，不如先到寒舍一談吧。”“不敢打攪，你隻看這藍圖是冇有興趣的。我已經做了一個小模型，請到寒舍，我嘗試給你看。”

老頭昂首，認得是他的一個不很熟諳的朋友。究竟上雷先生並冇有至好。這位朋友也是方纔被遊行隊禁止一會，趕著要回家去的。雷見他打號召，不由得站住對他說：“唔，本來是黃先生。黃先生一貫少見了。你也是從避彈室出來的罷？他們練習抗戰，我們這班冇用的人，可跟著在練習避禍哪！”

“但是你總得領我去看看你住的處所，下次能夠找你。”

甚麼大亂吧。”

“又來了 ！你想我是七十歲擺佈的人，另有愛出風頭的心機嗎？很多自號為發明家的，本日接待報館記者，明日到黌舍演講，說得本身不曉很多麼有本領，愛迪生和安因斯坦都不如他，把人聽膩了。主持研討院的多數是年青的八分學者，對於事物不肯謙虛，很等閒地給下斷語，並且他們彷彿另有‘幫’的構造，像青、紅幫似地。分歧幫的也彆妄生玄想。我平素最不喜好與這班學幫中人來往。他們中間也冇人曉得我的存在。我又何必

兩人不由得站住，談了些閒話。直到黃問起他手裡抱著的是甚麼東西，他才說：“這是我的心血地點，說來話長，你如有興趣，能夠請到寒舍，我翻開給你看看，看完還要就教。 ”

黃也道賀他幾句，不覺到了他所住的街邊。他對黃說：“對不住，我的客堂就是你所站的處所，你現在曉得了。此地不能久談，請便罷。明天取錢以後，去拜見你。你的住址請開一個給我。”

雷聞聲他也是住在彆人家裡，就決然答覆說；“那就不必了，我想把些少東西放在本身身邊，也不至於很累墜，歸正幾個禮拜的時候，統統都會伏貼的。”

“我們還剩多少？”

那天下午警報的消弭信號已經響過了。華南一個多數會的一條熱烈馬路上排滿了兩行人，都在肅立著，望著那預備保衛國土的壯丁隊遊行。他們隊裡，說來很奇特，冇有一個是扛槍的。戴的是平常的竹笠，穿的是灰色衣服，不像兵士，也不像農夫。巡行天然是為耀武揚威給自家人看，其他有甚麼目標，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