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微驚[第3頁/共4頁]

綠珠朝內裡努了努嘴：“殿下帶徐掌苑去了西殿的小廚房，還叮嚀內監籌辦銅盆薪炭，大略想著溫室催花。”

紅繡隻感覺頭皮一陣發麻，輕聲道：“奴婢偶然之失，更不敢妄加群情。”

紅繡低頭垂眸道：“回娘娘，司衣房再忙，也不敢怠慢給各宮妃嬪呈送春衣。娘孃的衣裳前日已送到尚服局，奴婢們又用軟金香熏了兩日，故而有所擔擱。勝在這香氣惱人久揮不散，除卻兩位太後孃娘隻要您用上了。”

看到有內監捧著銅盆往正殿裡收支，她總不能還杵著不動，已是進退兩難，唯有硬著頭皮在外頭唱報：“奴婢尚服局掌衣紅繡，給令貴妃娘娘存候。”

紅繡瞭解話中意義，如果不聽話怕是活不到當時候，便雙手接過來俯身道：“奴婢謝令貴妃犒賞。”

令貴妃有些不測：“皇兒人呢？”

令貴妃側坐在鋪著薄氈的老紅木羅漢塌上，瞅了一眼徐掌苑端舉的長葉盆卉，口氣不佳道：“你的意義是——本宮連金盞和蘭花都分不清了？”

徐掌苑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低頭解釋說：“這‘金玉合座’司苑房隻得兩件，先前那盆已經在蓬萊殿裡開了花，皇上看到覺著歡樂，便叮嚀再送一盆來仙居殿，還望娘娘明鑒。”此時現在，唯有但願令貴妃看在是萬歲爺犒賞的份上，能稍減不滿之意。

令貴妃喜寒，驚蟄後仙居殿不再叫宮女備置炭盆，南暖閣裡的雕花和合窗微啟，冷風竄出去直往人脖頸裡鑽，盤金毯正中紫金薰香爐裡繚起的淡淡青煙，是屋子裡獨一能感遭到的暖意。

令貴妃高低打量紅繡道：“比來司衣房很忙麼？”

紅繡適值進了東配殿，隔著暖簾，方纔令貴妃說的話字字入耳，真是感覺本日出門倒黴。

徐掌苑舉著金盞好久手有些發酸，早已冇了底氣：“前日皇上叮嚀的時候……”倒不敢直言蓬萊殿寢宮抹椒牆，配殿裡又地龍長燃，花開得天然早。

綠珠不給她發難的機遇，衝其翻了個白眼，跨過格扇門徑直進了南暖閣，還未開口道福，令貴妃已不悅地怒斥她：“本宮曉得你不喜司衣司，但想要借本宮之手撤除誰，下次最好彆露陳跡。”

紅繡雙眉緊蹙，非常不滿地瞅著她。

徐掌苑隻得緊咬雙唇，磕了個頭後退出南暖閣。

不過六日風景，天下送來的五千秀女，幾番甄進後隻留下兩百餘人，十足安設在拾翠殿等著一個月後的禦前殿選。亦是這些日子，令貴妃分外難服侍。固然，後宮裡的妃嬪們各個內心都不大歡愉，卻隻要她，堂而皇之地讓彆人更加的不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