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迷霧森林[第1頁/共4頁]

阿東的話很少，根基是我們不問他就不說，或者聽我們在一起調侃時，才一個勁地嗬嗬傻笑。但他是領導，我們總有一大堆題目喋喋不休地膠葛他，在我們的膠葛下，他的話才垂垂多了起來，給我們講了一些他在滇西的見聞。

沿蛇盤河往裡深切到薩爾溫江，再向東北方向延綿直抵野人山，是一望無邊的無人區，不管是太古的光輝還是近當代的槍林彈雨，都被這存在了億萬年的大山和汗青的長河所埋葬，留下的僅僅是無數古怪傳說。傳聞中這裡處在三界以外，妖怪浮圖都不敢領受，是一片可駭的虛無之地。

一番地動山搖後，肚子終究暢快了，但睡意也隨之消逝殆儘。我謹慎地摸到駕駛室，籌算和阿東閒侃解解悶，就在我籌辦拍門而入的時候，麵前的一幕讓我大感惶恐！

阿東有著四分之一的緬甸血緣，他的祖父是中國人，為當年百姓黨第二師的一名下級軍官，祖母曾是二戰中緬甸當局的雇傭軍“國際軍團”中的一名緬甸女兵。當年國軍第二師大破“國際軍團”，很多女兵被俘，阿東的祖母就是在被俘獲後與他祖父結婚的。阿東的父親和叔叔成年後都曾前去台灣餬口，卻受儘輕視，終究忍耐不了而重返邊疆地區。阿東的父母均早逝，當時候山裡還冇通公路，來往物質的運輸很大程度上都依靠水路，因而他九歲的時候就跟著他叔叔跑船。

見到我們思疑的目光，阿海特地誇大道阿東這小子絕對靠得住，辦事誠懇冇有壞心，彆看錶麵木訥實在心細得很，有他在絕對冇題目。

領導更彆提了，就一二十出頭的悶頭小夥，一言不發，問他話才含含混糊地對付幾句，咧著嘴笑，一副誠懇巴交傻不拉嘰的模樣，很有鄉村裡智障少年的風采。

雨劈裡啪啦地砸在窗玻璃上，四週一片暗中，藉著船上的探照燈，才勉強能看到兩岸的密林和陣陣淡藍色的迷霧。船艙的邊沿和船底不時還傳來陣陣“咚咚”的敲擊聲響和震感，這類環境下換了誰也會以為是水鬼來掀船板了，還好阿東奉告我們這是牙簽魚在搞鬼，現在雨勢大，水底渾濁，這些東西一個勁地往上躍出水麵透氣，隻要待在船上就很安然，但如果不謹慎掉下河去，不出非常鐘就成骨頭架子了。

也不曉得睡了多久，半夜裡硬讓肚子給疼醒了，狗日的這些年官家飯吃多了，這邊疆處所的野味還真消受不了。實在忍不住了，隻得躡手躡腳地爬起來，謹慎地跑到船尾的簡易廁所去蹲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