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第2頁/共16頁]

“就是說，要多做善事，不做惡事。弟子記著了。”石槃陀叩首道。

玄奘閉上眼睛，極力穩定了一下心神，決定上路。

望著這座簡易的橋，玄奘暗想：這個石槃陀，雖說道心不敷堅毅，卻實在是個聰明的領導！在瓜州民氣目中，水深流急絕難度過的葫蘆河，就這麼等閒地度過了！

當水囊終究灌滿了淨水，他不由長舒了一口氣，謹慎地喝了幾口後，便將袋口紮緊。

他想起師父溫玉般的聲音：“在我們生命的某一個層麵，與佛菩薩是劃一無二的……佛陀倡導的修行，就是以戒、定、慧降服本身的貪、嗔、癡，使眾生心趨勢於佛菩薩的聖者心……”

玄奘展開眼睛，剛纔的統統彷彿一場惡夢，太陽還是在頭頂上發著刺眼的強光，那些軍隊和兵士卻全都不見了，彷彿被這裡的陽光熔化了，瞬息間無影無蹤，隻剩下他和他的馬，孤零零地站在戈壁深處，站在這寬廣無垠的荒涼中。

此時，太陽已經從東方的地平線上升起，玄奘也不再多說，隻是溫言道：“好了石槃陀，你也不必想得太多，隻需記著：諸惡莫作，眾善推行，死守五戒。如果你的皈依是至心的，龍天護法都會保佑你的。現在，早點回家去吧。”

蘆葦叢中不時閃出一點點誘人的清光，那便是比金子還貴重的泉水了。

“不，”玄奘道，“赤離識路，我要帶著它。”

這是荒涼中的一種非常奇妙的景觀，是大天然的鬼斧神工，隻要孤傲的行者才氣夠有幸見到。

在壯闊的天然麵前，人的生命是多麼纖細和無助！

玄奘細心看了看烽火台的四周，除了四角那幾麵隨風擺動的旗號外，看不到任何人影。

胡人手中的尖刀，在這清輝之下閃出森森寒光。

這是大地的一種堅固、破裂而蕭瑟的存在，帶著某種程度的刁悍和淩厲。風從西部的戈壁颳起，將這裡本來就少得不幸的水氣吹走，是以這一帶大多數時候都是萬裡無雲且非常枯燥的。

當然，另有那些壯觀的石窟寺廟群，和和尚們遲早課時的梵唱……

他的聲音安靜得可駭，一如這亙古穩定的荒漠，偏又帶著一股難以順從的力量，令人不敢輕辱。

淩晨時分他被凍醒了，活動了一下生硬的身材便持續趕路。

烽火台居高臨下，四周除了幾棵模樣扭曲的胡楊，和水邊幾叢稀稀落落的蘆葦外，甚麼遮擋的東西都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