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豪雨白衣[第1頁/共6頁]

羽士聞言倒是一笑。“有買賣上門，豈有不接之理。女人請坐。”

畢竟棚子亦是簡易的修建，風雨極厲時，在內裡如同聽山呼海嘯，直如萬江奔騰，大水發作，要把這小小藏身之所全部掀去普通。但畢竟落雨利落，便有人喜好就著門邊細縫，品那雨粒擊麵的涼意。

羽士卻不覺得意，回身走回角落去了。

“我的確在帶孝。”

女子手上一緊。“你便承認了本身是個騙子，看在你還不算罪大惡極，我也便容你走了；如果持續滿口說辭……”

白衣女子雙目圓睜，瞪著他看了半晌，方定定隧道：“你此次又是安知？”

“女人又有所不知。要算命推運之前，原該對萬事細察入微，這亦是必修之學。學到精處，一眼即知人境遇運命、疇昔將來，那方是最高之境，隻是我現在所學卻差之尚遠，不過看出女人習琴罷了。”

“哼，若穿了白衣就是帶孝，你難道也是？”

他說著衣服，眼睛便不誠懇地向那女子身上亂看，隻看得喉結都滾了好幾滾，卻聽角落裡忽有人發笑。他便轉頭去看，見是個羽士，不覺狠瞪他一眼，以示打單。

“早就冇有七方琴了。”女子道。“琴身二十幾年前就已破半，分為兩邊二十五絃，我自小所習，最大也不過二十五絃；五十絃琴，哼，說來我還不如尊師，連那琴音都冇聽過，遑論彈奏。”

女子嘲笑。“本來道長也曉得各走各路，不該胡亂砸人場子。”

“我若真說對了，女人的這根琴絃，能夠收走了麼？”

他說完，才把目光轉回到白衣女子臉上，卻見她神采已經變了，人霍地離座站起，也是以那琴絃拉得更緊。

女子卻又偏身下來，低聲卻不無勒迫之意，道：“你最好記著，泠音門三個字，在誰麵前都不要提起。若然我曉得你向任何人流露了我的身份……”

羽士微微皺眉。他想問為甚麼要將琴身破半，又想問破半又如何成琴，更想問彆的一半去了那裡――但他曉得這是旁人門中之事，她若不說，再是獵奇，也隻能不問。

“你師父又是甚麼人？何時、在何地，聽我門中何人彈奏過？”女子仍舊惕然。

羽士的手彷彿冇有抓準襲來的細絲，那絲線在他臂上纏了數道，看起來鋒利非常，在女子微微用力之下，已嵌入他肌膚，臂上有血流了下來。

話未說完，貳心中俄然一驚，下認識伸手便向側一抓，一股裂膚劇痛頓時傳上來。

茶仆人在一旁對羽士投以憐憫一瞥，沉默回身走了開去。眾茶客固然不動聲色，但心中都在猛跳，個個豎起耳朵想聽聽兩人要說些甚麼，更擔憂那女子何時又要脫手，給那羽士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