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〇 赤鋒逐雪[第1頁/共4頁]

朱雀要送太上皇和程平回重華宮，叮嚀君黎先回府中。府裡卻顯得有點冷僻，固然不乏新年的諸種裝潢，更不乏各色人等送來的禮，可比起彆的處所的熱烈，仍顯得肅殺了些。

君黎卻笑道，今兒過年，你就放過我吧，又不差這一天。

大宴以後，除了太子陪著皇上，餘者都各自回家。

君黎忽見每排架子都各以樓層、排數輔以天乾地支編了號，心念一動，道，既然有編了數，天然是有冊子記錄的，我們去翻翻記錄看。

天然是琴了。秋葵懶洋洋道。隻可惜也不過是個十四弦，同那一天來的時候被弄壞的那一具一樣，不過是補足個常物吧。我可冇你那麼不經世麵——除非把五十絃琴放我麵前，不然，我可冇甚麼好歡暢的。

我們留在這裡，不就是為此麼？君黎道。

除夕轉眼即到。這是君黎和秋葵來到朱雀府的第七日。

不是我不放過你，我是擔憂朱雀翻臉不認人呢……秋葵說著，忽似覺悟過來，望瞭望天，道，那裡有雪？

從內裡看不覺怎的，可在內裡瞧一眼，隻覺在這處所要尋件東西，直如大海撈針。寶庫統共有三層，地下一層，地上兩層，每層都堆放著數十上百列大大小小數不清的物件，但大多數都以錦緞蓋了，或是用盒子盛了，並非一目瞭然可見。即使是按大小猜想，似五十絃琴這麼大或更大的盒子也多得是，真要一個個翻找，怕是找到明日此時都找不完，並且恐怕，動靜也很大。

君黎聽她聲音，回過甚來，指指天上，道，我出來看看，彷彿下雪了。

我隻說我陪你去四週轉轉，看看煙花。我們趕在半夜前返來，陪她守個歲，也就好了。

兩人在內城當中已不必鬼鬼祟祟。大風雅方走在路上，似這般除舊迎新的日子，碰到了誰都聽的是好話，冇人會來找半點費事。

他吃了一驚，忙將劍往回一推合上，鞘麵冰冷，嚴絲合縫。

秋葵也再望天。天上是黑沉沉的一片，冇有月也看不見星。紅燈籠的光都像被黑夜吸得虛無了，隻能照亮極小的部分，底子見不到遠。

呃，實在也不是算命了。君黎看天。隻是……隻是曉得了。

你細心看就有。

秋葵嗯了一聲，卻見依依又轉了出來，道，君黎道長，這邊來。

君黎聽她提到五十絃琴，心中忽地一凜，低聲道，明天早晨各處都疏鬆些，我們現在身份也是分歧了——你想不想趁這機遇——去趟皇室寶庫？

“明鏡訣的泉源，在於我幼時中的一記幾近致命的寒掌。”他漸漸回想道。“我記得，當時是夏季。我中了那一掌後，內傷沉重，就昏倒在深山厚雪裡，那處所，人跡罕至，六合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