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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晨的，被鬼附身了？”

睡袋扭成了一團，上麵還壓著一個拉鍊未拉，流派大開的雙肩包。

能把呼吸都凍成冰渣的寒意又一次撲出去，冷得她一顫。那一瞬，曲一弦似有所感，俄然心慌得不能自抑。

曲一弦連鞋也顧不得穿，赤著腳就追上去。

――

她被節製，隻能在營地等動靜。

江沅帶笑的眉眼在燈光下尤顯嬌俏。

“我動員手電筒，”江沅的聲音在她耳邊如浮夢雲煙，透著絲半夜時分纔有的讓人毛骨悚然的滲意：“車就停在營地那，我找瓶水就返來。”

她在睡墊上翻了個身，眉眼一耷，沉甜睡去。

高反的嗜睡反應，是再堅固的意誌也冇法抵擋的。像被注射了一針麻醉，認識猶醒，人已昏睡。

……

困都困死了，還伶仃活動……

她心跳“咚咚咚”地狠惡鼓勵著，氧氣淡薄到僅靠鼻子已經冇法呼吸，她伸開嘴，深喘了幾口氣。目光落在並未關實的帳篷口上一頓，隨即瞳孔收縮。

燈冇亮。

最後的尾燈像是就烙在了眼底，時不時地閃現在郊野的深處。

她半坐著，夠到帳篷頂上的照明燈，擰了兩下開關。

“我找瓶水就返來……”

“快去看看誰被撞了啊，人冇事吧？”

炙亮的帳篷壁上，俄然閃過一道玄色的人影，如鬼怪，無聲無息地飄散疇昔。

不可！

四天前, 她們從南辰市解纜，直飛西寧，落地後先去租車行取了租來的巡洋艦。

六月七日，由星輝越野車隊隊長彭深領隊, 曲一弦一起跟車, 沿環線到達格爾木。

“我拍到金頂了，就是光芒不太好……”她鬆了手，獻寶似的把掛在脖頸上的相機取下來遞給她，眼巴巴地等著被嘉獎。

彭深追上來，邊拉外套的拉鍊，邊攙了曲一弦一把，問：“如何回事？”

她收起輿圖，筆帽夾著圖冊被她順手捲進雙肩包的夾層內。

江沅說的金頂，是雪山金頂。是天快亮時，初生的金色陽光覆蓋在雪山山顛的瑰麗風景。

帳篷裡掛了盞照明燈，款式複古，像六十年代的油燈。

“我找瓶水就返來。”

隔日，自駕從西寧解纜，路過塔爾寺，青海湖，落腳在黑馬河鄉和星輝越野車隊彙合。

值夜的巡山隊員和彭深開車去追人。

“車就停在營地那……”

可可西裡的六月，入夜後溫度驟降。

似夢似醒間，她終究發覺本身剛纔所瞥見的滿是推演。

然後拍照，儲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