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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一弦也不躲，擰眉嘶了聲，橫眉剜她。

炙亮的帳篷壁上，俄然閃過一道玄色的人影，如鬼怪，無聲無息地飄散疇昔。

出事了！

帳篷裡掛了盞照明燈，款式複古，像六十年代的油燈。

“我動員手電筒……”

不可……

六月七日, 由星輝越野車隊隊長彭深領隊, 曲一弦一起跟車, 沿環線到達格爾木。

“我動員手電筒。”

她睜了睜眼，冇展開，似夢似醒間，看到江沅跪坐在她身側，笑眯眯說天亮了，要出去看金頂。

似夢似醒間，她終究發覺本身剛纔所瞥見的滿是推演。

她的認識沉浮著，試圖把她拉進夢魘的深淵裡。

“如何回事啊……”

她蜷了蜷手指，在夢裡彷彿透過敞開的帳篷看到了可可西裡的郊野。

她撿起領巾圍上，籌算追出去看看。

她半坐著，夠到帳篷頂上的照明燈，擰了兩下開關。

江沅失落了。

曲一弦聽不清巡山隊的和彭深說了甚麼，隻抓到幾個“不曉得”“發瘋一樣”“開車跑了”的詞，她擰眉，嘴唇翳合了數下，想問“江沅呢”？

江沅帶笑的眉眼在燈光下尤顯嬌俏。

同一時候，淩晨的營地，引擎聲轟鳴。

――

這趟為期十天的路程到明天, 剛好過半。

她心跳“咚咚咚”地狠惡鼓勵著，氧氣淡薄到僅靠鼻子已經冇法呼吸，她伸開嘴，深喘了幾口氣。目光落在並未關實的帳篷口上一頓，隨即瞳孔收縮。

“撞人了？”

“快去看看誰被撞了啊，人冇事吧？”

營地裡獨一一盞探射燈亮起來，燈光直落在她臉上，刺得她眼睛生疼，幾乎流出淚來。

――

帳篷裡的鬧鐘鈴聲響起，金色的陽光鋪在雪山頂上，澆出一座金頂。

曲一弦翻了幾張照片，拍拍搖著尾巴的少女：“我定好鬧鐘，明天日出前喚醒你，帶你看看甚麼是真正的雪山金頂。”

“車就停在營地那……”

腳下的土礪冰冷健壯，像踩在冰尖上。從帳篷到巡山隊營地那十幾米，她體力耗儘，喘得像是一口氣跑了八百米，停下來時還呼吸不暢，字不連句，斷斷續續：“江沅呢……”

值夜的巡山隊員和彭深開車去追人。

能把呼吸都凍成冰渣的寒意又一次撲出去，冷得她一顫。那一瞬，曲一弦似有所感，俄然心慌得不能自抑。

四天前，她們從南辰市解纜, 直飛西寧，落地後先去租車行取了租來的巡洋艦。

“我找瓶水就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