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郡王見聞錄

第二章 奉召回京[第3頁/共4頁]

他麵前彷彿展開了一幅虛幻的輿圖:均州與長安相去不過六百裡,這六百裡卻如同天壑,驛道崎嶇,館驛偏僻破敗。當年被貶出京時,阿爺與母親這一起便吃儘了苦頭,獨一的嫡子在路上早產,不久便短命了。而他亦是出世在館驛當中,生母因出產時不乾淨而抱病,不久就歸天,便抱養在了嫡母膝下,當作短命的嫡子悉心哺育。

李徽上一世病逝時,早已不知曾飲過多少苦藥湯子,喝藥便如同飲水,已經風俗了。現在一口飲儘大碗藥湯以後,連壓下苦味的杏脯亦不消,便略進了些舀去油花的雞絲粥。張傅母見他胃口規複得不錯,甚是欣喜,便親身去廚下叮嚀再備些平淡的吃食,又遣侍婢去請醫者來診脈。

祖母?新安郡王再一次怔呆了――如果他未曾記錯,他的遠親祖母,元後秦皇後,不是早在多年前就殯天了?!現在這位沉痾的祖母又是如何回事?!

李徽心中一歎,掃了她們一眼:“起來罷。”他如何忘了,這些侍婢皆是母親閻氏派來服侍他的,一貫由張傅母嚴加束縛,毫不敢違逆她們的意義。而他現在到底不過是個年紀尚輕的少年郎罷了,又在病中,不敷為懼。且這幾張臉瞧著似有些熟諳,今後都是他府中的管事娘子,亦是張傅母替他留下來的可用之人,因為些許小事懲罰她們也不值當。

“也罷,將那捉驛一併與我喚來,也好聽一聽鄉野之事。”李徽從善如流。

聽他滾滾不斷地說了很多,李徽既感覺新奇,心中又煎熬非常。

李徽也感覺身上生出了些力量,不像昨日那般沉重不堪,便靠在隱囊上閉目思考起來。尚未生出甚麼動機,就聽外頭雨聲延綿,滴滴答答好像樂曲普通。他伸開眼望去,窗戶緊閉,如何能瞥見甚麼霏霏雨景?因而,他側首望向靜肅立於一旁的侍婢,低聲道:“開窗。”

捉驛眼睛一亮,笑道:“小郎君算是問對人了。旁的不說,小老兒經常在山嶺中打獵,這大山嶺就像是小老兒家的後院似的。說到館驛,大山嶺中該當也有一個,順著驛道行兩三日便到了。若要超出這座大山嶺,慢些須得旬日,快些不過四五日……對了,前些光陰,村裡人剛獵了一頭肥壯的野豬,捨不得吃用,不若網羅了來讓朱紫嚐嚐鮮?”

商州?嶺南驛?李徽雙眸微動,震驚非常。他的父親濮王李泰,乃太宗文天子與元後之嫡次子,因奪嫡失利而被逐出長安,貶至封地均州鄖鄉縣。在他影象中,自此以後,他這位阿爺從未出過鄖鄉縣半步,滿身心皆沉湎於作詩賦文、喝酒作樂當中。待到祖父駕崩,叔父繼位以後,他便逐步鬱鬱而終。而他在十年後亦是步他的後塵,表情煩悶乃至於沉痾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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