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落胎（一）[第2頁/共3頁]

冰綃又急又惱，咬牙翹嘴兒神采作色。

我聽清了，隻在聽清的一刻，如聽旱地驚雷般打個寒噤。

雨腳如麻，淅淅瀝瀝地不見停歇，她扶了窗兒守了暗夜發楞，或是聽到我的腳步聲，輕聲道:“晴柔在此，礙著mm安息了吧?”她的言語惴惴謹慎，卻似不忍拜彆。

望著她謹慎翼翼的模樣，我豁然地一笑說：“姐姐多慮了，姐姐在此，恰好陪漪瀾說說話。”

我一怔，雙手接過，忙謝過她，卻見她眼淚黯然流出，側頭用手背拭淚，說：“mm要保重身子，不要像姐姐，一時粗心了，遺恨畢生。”

“蜜斯，快回房換衣吧。”冰綃在一旁催促。

“不要茶！”她歇斯底裡地一聲尖叫，立時死死地將我手緊緊攥住。“mm彆走，聽我說會兒話。mm——可見過鬼嗎……”

她抓緊我的手道，“你見過剛打下來的孩子是甚麼樣嗎……血肉恍惚的一團……爬動著，就像……像一團新鮮著的血肉……那麼生生的……從肚裡挖出來……冇了……死了……”他的話語讓我不寒而栗，胃裡又垂垂開端翻滾，我想要掙開她的手道，“四姐姐且坐坐，mm給四姐姐倒杯茶來！”

“趕了幾夜做好的。mm不要嫌我手拙纔好，今後如果不嫌棄，就讓這孩子叫我一身乳母吧。”她苦澀的笑意掛在唇邊。

我責怪地望冰綃一眼，斥責著：“慌手慌腳的！”一個眼神叮嚀冰綃下去。

我同她各守了桌兒一隅，燃著燭，兀自閒談著，先是窗外的淫雨霏霏，又記起揚州二十四橋下濛濛細雨中乘舟而過，桃花和雨亂撲人麵的美景；從平山堂後的禦泉眼中甘冽的水和著那梅花蕊夾的香雪烹龍井茶，到瓜州渡口夜泊的星星漁火，聊得縱情，反不感覺雨夜寒涼。

她幽幽地說，斷斷續續，她的話更加的怪誕不經，語無倫次，本來溫馨的臉頰上目光板滯，“藥，統統的藥都是有毒的，喝了，孩子便保不住！”

沉默半晌，我忙叮嚀冰綃看茶，安設她略坐半晌，本身轉去閣房換衣。

我一時無言，冰綃恰端來薑湯，她俄然發瘋般歇斯底裡的喊：“不準喝！有毒！”

她綦切的目光望著我，躊躇而癡愣，隻瘋瘋顛癲般自言自語地說：“是她們，是她們！”

“漪瀾mm，你聽姐姐的勸，你莫要亂吃她們送來的湯、補品，甚麼都不要吃！不要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