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畫師（一）[第3頁/共3頁]

戲鬨了半晌，相互悄悄的說話，我叮嚀冰綃從冰鑒裡取來些翡翠綠伊犁馬奶葡萄，冰冷的，一枚枚謹慎的去了皮，遞去他口中。他吃了兩枚，一把卻握住我的葇夷不肯放手，我臉頰微赤望他一眼又瞟一眼門外，表示他內裡有丫環婆子們看著，不得冒昧，內心卻一陣柔嫩，模糊的甜美。

他獵奇地望我一眼問：“聽到甚麼閒言碎語了?”

見冰綃委曲的嘟起小嘴，更有些錯愕無助的模樣，我倉猝替冰綃擺脫說：“不怪冰綃，是我一時感覺內心熱得難過，想喝些酸涼之物祛暑。”

“他日，再為我畫幅小像。”他說，話語極其和順，聽得民氣都要醉在他淡淡輕語間，望著他頎長的身影如玉樹臨風，端倪中的俊朗剛毅，讓我如何還能回絕他？

聽他提到西洋畫，我多少明白他的企圖，思忖半晌俄然，哀告道：“提及西洋畫，漪瀾還要懇請老爺開恩呢。”

我欲撤回擊，他卻不肯，我垂了眸盈盈笑說：“不過是慧巧姐姐新漉得的千層紅，分了我一些。”

他摟著我，悄悄的安撫半晌，我錯愕的眸光恰在慌亂中遭遇他那滿眼的笑，淺淺的笑意，笑裡儘是促狹和對勁。隻在瞥見他眸光是刹時，我的心一沉，不必去看那坐榻，便已覺悟過來中了他的騙局，又羞又急，惱得負氣地一把推開他就悄悄啐了他一口挖苦：“看來統領千軍萬馬的總督大人也有走眼的時候，莫不是把一綹青絲錯當了蜈蚣；抑或，不知是哪位美人兒遺落在老爺心中的烏髮吧？”

“莫動！蜈蚣！”他俄然驚叫一聲指了我身後，驚得我腦筋“嗡”的一聲，倏然跳起，不顧統統的急撲去他懷裡，失聲驚叫地問：“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