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聞喜（二）[第2頁/共4頁]

就在我仍舊驚奇的頃刻，另一隻大手伸了過來，他聲音低低道，“來，再來！”我躊躇著，目光閃動，但是不知為何，隻那一刹，我就挑選將雙手全數托付與他，這個暗夜當中的人。

他淡淡地說：“今後不成隨便靠近水邊。”

我這才重視到救我之人，藉著月光望疇昔，本來是他。

見我無聲抽泣，珠淚漣漣，滿眼委曲，九爺一抖袍襟坐在我身邊，愀然無語，隻折了一根蘆葦探身在那清冷的水裡撈著甚麼。

絕處逢生，飽吃驚嚇的我已不覺詫異，隻我的心卻在一悸一悸的不定，淚水潸但是下，模糊的抽泣，鬼門關，一線之隔，不過一夕間，我又幾乎遭難。所幸我還諳熟水性，所幸我眼疾手快抓住了蘆葦石頭，所幸另有他來救我。

悄悄的，忽聽身後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躡手躡腳的，定是冰綃這鬼丫頭尋來了。我逃去那裡，她都能尋來。我忍住笑，故作不知，心想待她再靠近些，我猛地回身，看看是誰能唬誰一驚?

“啊~”我慘呼聲似卡在喉頭，身子被撞飛跌撲去水池的刹時，雙腿一軟，倒令我滑跌下大青石。

也等不及冰綃為我取披風返來，我藉口不堪酒力，先行辭職，隻帶了焰綺，倉促地逃出廳堂到天井裡透氣。

歌樂管絃，觥籌交叉，燈火光輝的周府內喜氣洋洋，門庭若市。我堆出對峙的笑，勉強應酬著一臉喜氣讚譽道賀聲不竭的女眷，更有那些麵上對峙的笑意裡埋冇的刀鋒劍影，都在酒意流轉中模糊地透露。吃了兩盞酒，心口如焚，臉頰上暈出炎熱的酡紅。我俄然記起甚麼，內心一沉，不知是多疑或是防備，麵對那再三推來的酒盞，手上有了一絲停滯。我的遊移迎來致深緩緩地話語擺脫：“八姨太身懷有喜不堪酒力，這酒，我就替她飲了，恕罪恕罪！先乾爲敬。”

雙手相觸的一刹，他驀地使力，我整小我立時離開水麵，旋即被他雙手抱起。但是他似是已經脫了力，竟同我一起倒在了地上。

混亂的鬢髮，釵斜簪滑落掛在鬢旁，他伸手來為我扶。我微驚，舉手搶先掠了發去耳後，將玉簪扶正。他打量我，不置一詞，就坐在原地悄悄地伴隨我，任我委曲的抽泣，清算狼狽的衣衫襪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