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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提示老錢謹慎點，或者隨身帶根棒子甚麼的，但是老錢跑得緩慢，隻這半晌工夫，已經去得遠了。

老錢說：“夏季了啊，大池沼已經板結凍上了，不但凍上了，這熱脹冷縮的，還裂出了成千上百道縫——羽士不是算出那妖精就在大池沼下頭嗎，用鐵水往裡灌，這是把她家門給焊死，讓她再也出不來了。”

老錢唏噓：“是明天出的車禍，早上我們打這段路走的時候，護欄還無缺著呢。”

聶九羅也有這感受：“你說。”

“羽士嘛，很多玄乎的操縱，一條條一道道的，我姨婆也描述不來，隻說到最後，有上百號人，在空位上起冶爐、鼓風箱，現場燒起了鐵水。”

而第二天，大雪如被，四野烏黑，甚麼陳跡都冇了。

天快黑了，路道上車少，已經入秋，遠近的植被都開端蕭疏，顯得六合四野都冷冷僻清。

縣令隻得會同師爺，多方設法，尋覓能“降妖”的高人。

聶九羅想了想：“能夠跟她受傷有乾係，她傷了元氣，需求補一補吧。”

各種百般的訛傳如湯如沸：李莊的李大也在村口看到小媳婦了，她力量好大，一隻手拖走了一頭豬；王村的王七上山砍柴，瞥見一頭狼被開膛剖肚，而那一截焦炭般的小媳婦，正捧著狼心狼肺大快朵頤，頭髮長得更長了，都快垂到腰了，走動的時候，像根老木樁子上披下厚重的蛛絲……

聽到聲響，小媳婦回過甚來，咧嘴向著老婆子一笑。

高杆作物，又是高杆作物，她想起興壩子鄉的那片玉米地。

聶九羅腦補了一下，清末那種人丁密度，又是山村，數千人蔘加，確切是一次“嘉會”了。

“這不是羽士走了嗎？說是已經把那妖精給鎮住了，但村裡民氣裡不結壯啊，鄉間人，又科學，感覺還是得起個廟，供奉供奉。”

大池沼，老婆子真是怕了大池沼了。

老婆子醒了以後，小媳婦、老二都不見了，隻老槐樹下頭一攤凍成了冰的血，提示著她統統並非幻覺。

“我姨婆說，這羽士做法，陣仗可大了，遠近稀有千人跑來看熱烈——那年初，中國人少啊，數千人，趕上大集市的範圍了。”

老錢指著斜火線讓她看：“聶蜜斯，你看，那護欄！”

不過她常常外出采風，對這類護欄被撞斷或者車子四輪朝天倒翻路邊的場景見慣不驚：“應當是出過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