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俱往矣[第2頁/共5頁]

光陰彷彿回到了那一年的元宵佳節。他掛了滿院燈籠博她一笑，送了糖人向她賠罪報歉。隻是盒中現在的兩個糖人已換了姿式。男的頭高昂揚起，神情倨傲。女的笑頰如花，低低一福。

茶鋪老闆呆呆的看著兩人遠去，喃喃說道：“明顯像是舊識，為何未幾逗留會兒呢？”

山間的晚風吹得帷帽上的麵紗飄零，她的手指撫過那句相思未斷緣已絕，內心又酸又痛。她垂垂攥緊了拳頭，解下身上的披風和順的披在雲琅身上。定定看了雲琅半響，她自懷中取出一個小木盒放在了他身邊悄悄說道：“物歸原主了。我們走吧。”

東方炻大笑了聲，平空躍起，軟劍驀得刺向他。

陳煜一手抱緊了不棄，一手持著插進山岩中長劍，仰開端大笑道：“我捨不得讓她多吃一點苦！你要斬便斬吧！你若不脫手，我就要帶她上來了！”

“不棄，你還好嗎？”雲琅自馬鞍旁獲得一羊皮袋北方烈酒，叫老闆端了些花生蠶豆鹵豆腐來，就著酒袋漸漸的喝著。

跨下的白馬有點不安的刨著土，彷彿也感遭到仆人表情的盪漾。

黑袍男人輕聲說道：“是雲琅。要見他麼？”

比及太陽落山，山穀一片金黃。小春亭踏青的遊人踏上了歸程。雲琅提著酒袋踉蹌地進了亭子，反手拔出一把匕首，在廓柱上刻下一首詩來：“又是一年三月三，高台悲風君不在。相思未斷緣已絕，但求一醉入夢來。”

他自君山腳下抬眼望去，島中古木森森，幾樹紅葉裝點其間。

“蓮衣客，你不上來我就斬斷繩索叫你們都死！”東方炻狂怒的吼道。

老闆突想起了甚麼，自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他：“說是公子酒醒後把這個給公子。”

多年在望京的閒散餬口讓他有種用飯等死的有力感。他隻在化身為蓮衣客時纔在江湖清閒中感受自在呼吸的暢快。信王爺奉告他，不要像他一樣。深受帝寵的同時活得非常謹慎。這類謹慎以後的餬口像蒼鷹收了翅膀，隻能縮著身材在地上行走。眺望藍天，冇法翱翔。

他冇有蒙麵，也冇有穿玄色箭袖衫，冇帶箭囊。若不是他手中握得柄長劍，一眼望去，像極了前來遊山觀景的墨客。

山間樹木將陽光裁成數塊，像一匹繡了金花的花布，被山風吹拂著顫栗著。少年的臉時而沐浴在陽光中，時而諱飾在樹蔭下，唯有一雙眼睛，裝滿了化不開的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