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莫府小姐(2)[第2頁/共6頁]

蓮衣客轉過甚，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不棄的靈敏讓他有些吃驚。他突想起她被關在柴房時閃現出的機靈，她向來都不笨。他悄悄地說道：“我隻是在想，你不進王府我看不到好戲，是不是該現在殺了你。”

思考間蓮衣客已停了下來。他在鬆林中找了棵高大的枝杈放她坐好，離了她三尺靠在了樹乾上。樹很高，不棄驚駭的抱緊了身邊的樹枝。鬆林間積著的雪簌簌落下，有一團落進她的脖子，涼得她打了個寒噤。

他冇有向氣勢逼人的北方霸主軟過膝蓋，長身玉立站在龍虎廳中侃侃而談。莫老夫人定下了這門親，飛雲堡自有端方。是他飛馬奪紅，敵退了求親的人。是他親口向父親承諾，平生一世對她好，毫不納寵。這才博得她的心。讓她覺得嫁給他不但僅是飛雲堡與望京莫府聯婚。讓她把千裡以外的望都城莫府當作了她畢生幸運的家。

不棄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天空澄淨，不見半絲雲彩，一輪圓月浮在空中，敞亮如鏡。不遠處綴著顆閃亮的星星。樹影，房舍如畫。

如許的夜裡，莫府冇法就寢的人不止花不棄一個。

“不必了。憶山在天門關不顧性命去救她。雖說花不棄是奉迎七王爺的棋子，但他還年青，保不準會心軟。我也不想他壞了事。這丫頭出身不幸，隻怪她要長了雙那樣的眼睛。”十三年後莫夫人再下狠心，心神俱疲。她軟軟的跪倒在蓮台觀音麵前，闔上了雙目。

不棄笑了笑道：“在莫府或許能安然一世，回王府哪天被整得丟了性命。不棄自小被乞丐贍養，當丫頭長大，能有本日莫府蜜斯的境遇，不敢過分貪婪。王爺的女兒也好，莫府認的蜜斯也罷，活著最好。”

這是當代女子最大的幸運？吃好喝好嫁個好男人。不棄淺笑著想，不，她重活一世，並不想如許過下去。

明月東移，雪地沉寂。四更天了，諾大的莫府垂垂有了夙起的人聲。十三年前薛家滿門死於大火。阿誰場景他至今不忘。他是老了嗎？再無疇前的狠辣心性。竟然對一個小丫頭起了絲憐憫。

手裡的菩提佛珠長年被撫摩得久了，顆顆泛出光來。那些圓潤的珠子捏在掌心緊了，硬硬的抵在掌心。像鞋子裡落進了小石頭，每走一步都難受得要命。她真恨不得有金鋼指力，能把它們捏成齏粉才叫痛快。佛珠與塗著紅紅蔻丹的指甲較著勁，菩提佛珠俄然斷裂。渾圓的褐色木珠彈落在光滑如鏡的青石磚上，震驚著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