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番外之沈長安：阿七，我來了。[第1頁/共3頁]

餘生又笑又哭，跪著爬到了她的床前，用衣袖去抹眼淚：“阿孃，我在這裡。”

沈長安到畫骨樓的時候，蓮花燈已經滅了。

沈長安端著茶盞，手在狠惡顫抖，轉過甚去，狠狠抹掉了眼淚，踉踉蹌蹌從暖閣裡走出。

久病多年，她耗儘了生命裡統統的元氣，再也站不起來。

他用手指去觸碰，眼淚滾燙，一刹時，灼傷了他的心。

多少年的心傷多少年的懺悔，多少年的情義，都在現在，成了他眼中的淚。

她喝不出來，沈長安又掉了眼淚。

沈長安和重門絕，都負了你。

兩小我出去的時候，紅衣當即顫抖軟軟跪倒，哭出聲來，她唸了這麼多年的人啊，竟然就在這問靈山上。

我應當早早來的，或許在二十年前，或許更早之前，我就該來了。

女子的唇動了動，收回一聲嘶啞衰弱的聲音：“餘生……”

少年哭得苦楚，一句阿孃出口，竟是那般熟諳。

多想她展開眼，和他好好說一句話。

紫衣端了溫水，上前想要為梅如酒潤潤唇，也許著，她還能喝出來一點，保持那點如有若無的氣味。

終歸是，捨不得那人的淚如雨下。

多年癡癡來回，彷彿甚麼都冇有變，彷彿甚麼都變了。

指尖顫顫巍巍地撫過她的端倪，詳確的表麵，終是淚如雨下，聲音哽咽沙啞：“阿七，我來了。”

卻又多有捨不得，總想著，或許還能見那些牽掛的人一眼。

“蜜斯……”她如多年前喚她那般，哀聲叫她。

暖閣內點起了長明燈，絲絲脈脈的燈火昏沉流轉，輕紗帳垂落，炭爐裡的火燒得旺，寥寂無聲。

餘生趕緊握住她的手，眼淚把她的手給打濕：“阿孃，你說。”

沈長安欣喜若狂，剛要再給她喂，忽見女子的眼角，滾落一行清淚。

亦或者，沈家滅門之時，我就該死去，那而後，也不會給你帶來這麼多的苦痛和煎熬。

現在，都見到了。

腳步聲遠去，她終究展開了眼睛，側過甚來在昏昏幽光裡凝著餘生：“這麼多年，但是……怪極了阿孃？”

沈長安不肯放手，附在她的耳邊，就那樣和順地輕聲哄她：“阿七，聽話，喝一點。”

眼淚唰唰掉下，他的眼睛酸得短長，心疼得短長，雙膝直直跪在了她的床畔，手伸出，顫顫巍巍去撫她的臉。

其彆人也跟著出去了，唯留餘生陪在側。

她又閉上了眼睛，這雙眼睛總不大好，一哭就疼得不可。

榻上女子始終不肯言語，彷彿甚麼都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