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墳地（七）[第2頁/共6頁]

太祖奶和兩個女人都端著麪條出來了，先遞給草率怪一大碗蒜麪條，蒜香味直竄鼻子，用香油拌的烏黑的麪條亮汪汪的，碧綠的黃瓜絲，金黃的炒雞蛋，火紅的辣椒絲，就是色香味俱全，讓人一瞥見就口舌生津，漢後代人一人一大碗，噗魯噗魯吃的香，草率怪卻漸漸挑起一根長長的，薄薄的，光光的麪條漸漸品，一邊品一邊問：“這麪條是大黑妞擀的嗎？”身邊的一個女人說：“大黑妞哪有這本領，她擀的麪條就像長乾草，喂牲口還差未幾，是我擀的，程度如何樣？”

太祖爺又對兩個婦女說：“你們家人丁多，地少，日子過得緊吧，上麵另有婆婆管著，平時想添件衣服都難，進了大黑妞的家門，不消客氣，瞥見繩上搭的衣服，看上了，就穿走。”

太祖爺說：“幸虧我住到了水墅，才見到了您，說實話，姑奶，你這類模樣我不敢認你，你在我心中形象可不是現在如許。”

一個男人說“**又是如何來的？”

大黑妞不對勁了，大聲抗議：“小白哥，你倒會賣情麵啊，女人坐月子要嬌養好，你嬌養我了嗎？大師看看我挺著大肚子，都將近生了，還要每天給你去拉犁，你這不是害我嗎？”

大黑妞伸開葵扇似的大手，做個搧的行動說“你們這兩個冇知己的小蹄子，睜著眼說瞎話，你們身上穿的褲子是不是我的，我搧你們了嗎？不過，姑奶，明天淩晨可好懸，如果不是你侄孫把我堵到屋中不讓出來，我還真的會搧你一巴掌，我這巴掌可比阿誰悍賊還要狠很多，他把你那活絡的牙打掉了，我呢很能夠把您的鼻子搧歪。”

太祖爺說：“我的大黑妞你是誰？你是梁山豪傑的後代啊，你是人高馬大，臉黑心紅，力大非常呀，你給小白哥扛長工，一個頂兩個用，你看你那大腳板，比小白哥穿的鞋要大兩碼，你的手就像芭蕉扇普通，握起來就是個鐵榔頭，另有你那渾身的肌肉，是多麼的健碩，多麼的健壯，咱家那老牯牛都不敢和你比美，你是身材鏰兒棒，用飯鏰兒香，走路就像一陣風，砍柴就像刀切蔥，你還坐月子嬌養呢，不讓你把孩子生到犁濠裡就不錯了。”

男女長幼鬨堂大笑，把屋簷下的燕子都嚇跑了。

草率怪的眼睛紅了，哽嚥著說“我和你奶是好姐妹，我倆是一個村的，打小就在一起，特彆的對脾氣，你奶嫁你爺是我做得媒，出嫁也是我當伴娘，她的嫁衣也是我幫她繡的花“鴛鴦戲牡丹”真的好標緻，到現在我都記取你奶出嫁的景象，那一天，我和你奶一起上轎，新娘穿大紅裙子，伴娘穿桃紅旗袍，我當時已經兩個孩子了，但是下轎後，鞭炮一響，就撒草料，本來是應當朝新娘頭上撒的，但是你三老爺，就是我的三舅，他最奸刁了，愛和我開打趣，就將草料都撒到我頭上，看熱烈的人指指導點，都說：“新娘子標緻的像天仙，我也不吭聲，從大門內走出來兩個婦女，是我的大表嫂和二表嫂，要攙著新媳婦入洞房，攙新媳婦的人不熟諳新娘，隻看誰的頭上有草料就攙誰，兩個女人攙上我就朝洞房跑，你奶急得在前麵邊跑邊喊：‘錯了，錯了，她不是新娘子，我纔是’小腳一歪，差一點跌倒，惹得滿院子的人都哄場大笑，那喜慶的場麵啊，姑奶一想起就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