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賃作坊變革初起 居彆苑頑童開蒙[第1頁/共3頁]

七九河開，八九雁來，河裡冰凍熔化的時節，沐冉也垂垂開端記事。牧村的天空，湛藍空靈，纖柔的白雲，漂泊在半空中，時而邊做飛奔的駿馬，時而化作和順的綿羊，沐冉望著軟綿綿的白雲，遐想及集市上疏鬆適口的棉花糖，一口咬下去，便缺了一大塊。

“沐冉，你可要謹慎，蹬倒山很短長的。”鳳兒給紮了一個竹篾編的小籠子。

沐冉隻是滿心歡樂地玩著，但是蹬倒山幾天後便死掉了，這是沐冉第一次打仗到生離死彆，他悲傷地哭了數日。

每逢長輩生日，沐冉總要被拉到桌前，背誦詩詞，從“春曉不覺曉”到“朝辭白帝彩雲間”，從“遠上寒山石徑斜”到“風雪夜歸人”，在牧村人眼中，算得上是滿腹經綸了，而他才隻要兩三歲的風景。

村莊裡街道兩邊是供銷社、油坊、鹽店、小賣部、雜貨鋪，街道不寬，恰好是兩輛獨輪車錯開的間隔，在牧村，獨輪車是最首要的交通東西，走親探友，抑或是擔水擔柴，都離不開獨輪車大展服從。

水裡並非承平無事，最要命的當屬水蛭，牧村喚作“咥咥”，曲曲繞繞盤在石頭後背，咬住了人的肉便冒死往肉裡鑽，這是就要用力拍打，直至將它拽出罷休。

從村中間越太小河沿，便是沐冉的家。沐冉的家在山腳下，可算得上是村莊的新區，當時呼應當局號令，新宅地要儘量少占農田，便選址於此。

父母租賃了村莊中間的八九間房舍，這裡既是村委駐地，又是西席家眷院。幾十台縫紉機日日夜夜“哢噠哢噠”的響著，做工的多數是一些十七八歲的小女人，牧村人叫“識字班”，識字班們停學後，多數會去不得，農活又下不得力量，便到沐冉家的車間來事情。

牧村作為州裡駐地，首要有三條街道，一條是柏油馬路，直通縣城，彆的兩條是橫亙在村莊東西向和南北向的門路。

母親奉告沐冉，現在是“梁燕啄春泥”的春季，百花盛開，萬物復甦。沐冉躺在母親的懷裡，柳條已經抽出了嫩芽，有幾個玩皮的孩子會折下嫩綠的樹枝，取最頭上的一小截，輕巧地揉鬆樹皮抽出來，就成了一個口哨，每逢“噓噓”哨聲想起，彷彿預示著又是一年萬物更始。

這年春季，沐冉和姐姐多了一個保母，叫鳳兒。遵循輩分，要比母親高兩輩，年級倒是十幾歲，她紮著麻花辮，垂在腦後，講各種希奇古怪的故事，眼睛不大，臉很長，有幾顆痘痘。有一次，她給沐冉帶了一隻巨大非常的螞蚱，俗稱“蹬倒山”，它的腿足足有其他螞蚱的身子長，力量大到能夠一腳將人的手上蹬出一條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