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1頁/共3頁]

老歪脖的婆娘前年腐敗病死了，一個孩子在鎮上讀書，家裡有一個盲眼的老孃。老孃眼睛雖瞎，聽力卻不得了。幾十年隻聽過馬**子的腳步聲，就記著了。馬**子適值走到了老歪脖家的天井，盲眼老孃就吱聲了：“是仁厚麼？好幾年冇有進你二嬸家了哩，有事麼？”

偷油婆冇看到馬**子的神采已經白得像張紙，仍自顧自地說：“侯警官還在你鞋底上摳了一坨泥巴帶走了。我說怪了，昨晚你在我身邊睡了一宿，這鞋如何打濕了，還沾了這麼多黃泥巴。”

“哎喲，是哩是哩。”

“拿鋤頭把摸了摸？”馬**子迷惑不解，一邊說著，一邊走疇昔拿鋤頭把摸了摸。一摸就摸得頭皮炸開：我的媽哩，鋤頭把上有耗子夾的齒印！

“你，你昨晚真的去挖孟大蟲的墳了？”偷油婆嚇得發展兩步，接著又上前兩步，一把狠狠地擰住馬**子的耳朵，厲聲問：“你說，是不是真的？”

捱了罵，偷油婆倒也不惱，說：“侯警官前腳走，你後腳就趕出去了。”馬**子方纔放下的心，突地又提了起來。他的嘴唇和小腿一齊顫抖，半天賦緩過一口氣，說：“侯警官來，伊狗日的，剛纔如何不跟我說？”

“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馬**子一屁股坐到地上，一向憋著的尿茲茲地飆了出來。

“哎呀呀，做功德哩！”盲眼老孃忙不迭地說道：“拿去拿去，就在小柴屋角落裡。”

偷油婆搔著癢說：“看你嚇成這熊樣。冇做負苦衷，不怕鬼拍門。侯警官來就來，你怕啥子麼？”馬**子心想，盜墓這砍腦袋的事都做了，還不怕鬼拍門？如果老婆曉得本身昨晚犯了砍頭罪，不要說侯警官來了，就是聽聽屎都飆哩。看這騷（N）娘們，不驚不慌，口氣輕鬆，就像侯警官不過是來借火點菸。如許一想，馬**子挺挺瘦猴似的胸，說：“等我熊樣了，伊就該死了。快講講，侯警官來做甚麼？”偷油婆又白了馬**子一眼，說：“拿鋤頭把摸了摸。”

馬**子哭笑不得。他想：這臭婆娘如果到了法庭上，還不知要鬨出多少笑話。侯警官如果信了這些話，他就不是侯警官了。馬**子內心清楚，侯警官手裡，他馬仁厚盜墓已鐵證如山，容不得再有半點狡賴。他犯的是極刑，偷油婆敢護他，弄不好會給偷油菜婆一個窩藏罪，下大牢十年八年的，那馬家就慘了。一想到桃桃要一小我撐起這個家，馬**子悲從中來，眼角滾出幾顆渾濁的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