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第2頁/共2頁]

二太太說畢，出門忙彆的去了。二太太一走，蘭兒撩開門簾，蓮姐走了出去。蓮姐早幾天為生了個陰陽兒，血流了兩大盆，死去活來。顛末量天保養，慘白的臉垂垂有了赤色，眸子也水靈，不再像條死魚毫無活力。蓮姐見了啞巴大哥，便忍不住捂嘴笑了。你看這個啞巴大哥，一件排扣對襟短褂緊得像包粽子，褲子倒是廣大的紅竹紗，一走一招風，呼啦啦響。啞巴大哥戴了一個烏黑閃亮的瓜皮帽，帽頂有個紅圓球，係一綹黃纓帶，煞是都雅。兩巴掌寬的紅綢帶從肩上斜掛在腰間，一朵大紅花佩在胸前，映紅了他烏黑的臉。這麼多天，蓮姐第一次高興地笑……

啞巴大哥和蘭（花）兒看著看著，看呆了，看傻了。

服侍啞巴大哥穿新郎衣的天然是他的親孃二太太。二太太本日最為歡暢。二太太死了孫子，一塊芥蒂的兒子娶到瞭如花似玉的桃桃，喪事抵了喪事。她不由得想，留著阿誰陰陽小人兒，恐怕一輩子不得安寧。一想到這些，二太太內心就不再悲慼。她一邊歡暢地給兒子換衣服，一邊說：“兒哩，這是新郎服，和新衣裳分歧。你千萬彆跑出去，又和河東村的野孩子換了。”啞巴大哥喜好放牛，連放牛娃那身破襤褸爛的衣裳也喜好。一給他穿新式衣服，不消半日，他就和彆人家的放牛娃換了。換了幾次，二太太心疼了，就由著兒子穿得如放牛娃。外人不知情，覺得土司府李家虐待聾啞兒子，經常害得二太太有口難辨。

給兒子換了新郎衣服，二太太警告在一旁看熱烈的蘭兒，說：“看著他，彆讓他又出去亂跑了。等會中午一到，就要出門接新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