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君子懷德[第2頁/共5頁]

寶玉點頭，笑道：“很好，不知者無罪，我剛也說過的。此等罪名，想來就是到了中都府尹那邊，也不能把你怎的。”

隻要坐實了這個，他們出去，都不美意義不為寶玉廣揚文名。

寶玉目送他們分開，笑容就冇從嘴角落下，隻等不見了人影，對世人拱手道：“寶玉先媒介辭狠惡，諸位莫怪，隻是見了哀鴻飽受溫飽之苦，憤然出口，還瞥包涵。”

這時樓上傳來好像黃鸝丁寧的聲音：“一個‘莫怪’，一個‘包涵’，寶二爺連著兩個報歉，誠意是充足了，可跟前段的詩詞比起來，卻又不敷。”

樓上傳出一陣輕笑，又言道：“依奴家看，寶二爺這詩取名《詠麻雀》最為貼切。一個兩個三四個，五六七八九十個；食儘皇家千鐘粟，鳳凰何少爾何多？這首詩的前兩句如同口語，彷彿一個小孩子在點數枝頭的麻雀，但是後兩句筆鋒驀地一轉，詩篇的寄意立即閃現出來。

世人倉猝回禮不提。

“寶二爺心憂哀鴻，那是君子懷德，我等怎敢見怪？”

林修竹隻想把這個癡人哥哥扯下來，找個地縫塞出來。三甲舉人？那也還是舉人啊！賈府有寧、榮兩個國公，另有史、王、薛三大師族同氣連枝，戔戔一個舉人，能把人家逼到那裡去？

“冤枉？您可不冤枉呢。”白花魁撥弄柔滑細緻的指頭，一一數道：“君子懷德、君子和而分歧、君子有成人之美、君子周而不比、君子開闊蕩、君子中庸……這孔賢人幾千年也就出了這些個君子說。

想了想，笑道：“不知者無罪，諸位都是賢人門下，還望為哀鴻做點事情。我一起走來，見那受冷的，捱餓的，心傷，心寒，內心委實難過。”

人家‘誇’他呢，他能怎的？

世人群情紛繁，有些個常日裡風格端方的，趕緊斟了茶水，哈腰上樓，奉給寶玉。

他笑道：“如此是寶玉不對，寶玉至心賠罪，諸位莫怪。”

回望疇昔，笑意暖和道：“作得不錯，挺有文采。”

白南煙見他皺眉思考，輕聲笑道：“如何了？這就難住了？也對，報歉的詩詞本就難寫，還不能有個歉字。我說寶二爺，您可彆怪奴家，隻能怪您本身貪婪，要把好名聲都占了去。”

寶玉見他們懂事，一一接了，每盞茶過了嘴唇，算是照了禮法。

這一句輕不輕，重不重，內裡冇接他的話，看似個樸拙誇獎的，可細細咀嚼，端的有鋒利的針兒在此中，憋得林和正臉堂子烏青，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