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極刑[第2頁/共3頁]

生靈塗炭，引得舜璟分了心神。

他鼻尖輕嗅著我的芳香，和順捧我進掌心，降落好聽的細語：“白菀白菀，孤苦伶仃，落吾手心，有枝可依。”

我撕心裂肺地慟哭著，瘋了魔似地奔向舜璟。

冷月流光和爍下，舜璟曳著一襲富麗的紫金瑞獸長袍，黑髮高束，孤身玉立在星鬥中。

彷彿有人推開殿門。

頓時，我落空知覺，墜入無儘綿長的黑洞裡。

“神君……”

去處光陰未知的深處……

黑衣紫袍穿越在雲山幻海中廝戰。

模糊約約，聞聲一聲壓抑至深的痛苦低吟。

“菀菀，一念愛上你，恐三千萬斯須難健忘。天譴又何懼，我要你活下去。”

我甘願站在台上受刑的人是本身。

遠處觀戰的我心中一驚，奮不顧身衝上雲霄，替舜璟擋下黑龍曜一劍後，七竅濺血，仰著身子重重栽墜。

曾胡想過，靜坐窗前，看儘滿園花開謝落，與他笑談浮生流年。可惜，從今今後，都不過恍若南柯一夢。

我的認識沉湎在瑰麗的異象中，如星光燦爛，連綿成河。

我咬唇微忍，抬手試圖推開靈樞棺蓋，不大的行動弧度，驚覺渾身痛得劇顫。

再將汲取日月精華所成靈丹逼出體外，用儘最後一絲仙力粉碎它。

我怔了怔，驀地想起，燈火陰暗的禁殿裡，黑龍曜難過地站在我麵前，言語黯然。

“菀菀，吾願命儘，換你人間長留。”

還覺得神仙相處，是千年萬年的悠長。臨到頭才明白，工夫苦短，神仙也歎何如。

時候無多，乾脆是要死彆，我耗儘遍身力量，終遺下一句。

舜璟悲容笑泯地望著我，寂靜很久後，沉釀出一句足以哀痛刻透我長生骨肉的話來。

“菀菀……”

我心跳顫了顫，辨出女子冰冷頓挫的腔調，恰是上古神界掌刑上神，紫姮。

耳邊悲慼的聲音短促喚著。

紫姮眸若利刃寒光般射向我，神威怒懣道：“擅盜刑天劍！私放魔龍！縱他毀斷天柱闖下彌天大禍！白菀！你戔戔卑賤小仙死不敷惜！何德何能讓舜璟替你攬罪！”

漫天星鬥瞬息間化作烏有，將我淹冇在無垠的黑暗裡。

我冇法肯定舜璟是否真的說過這些，還是我本身瀕死前產生的虛妄幻覺。

靈藥已毀，仙血已儘。

我儘力想要朝他靠近。

思慮至此，我情意斷交地彙攏畢生仙力，凝集影象，結成雷罡印，封存眉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