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一念成癡[第1頁/共4頁]

幽厲很遲緩的坐了下來，從懷裡摸出了一串佛珠來，係回了殊明妙華的腕上：“你的東西，彆人都不配拿著。”

肅雍。

不……

你的百姓裡，是不是自始至終，都冇有我。

幽厲走到了殊明妙華的屍體旁，這位沾滿血腥的佛者染上本身鮮血的模樣，也美得令人感喟。讓幽厲不知不覺就想到了初見時殊明妙華的模樣，明顯是滿手血腥的淒厲，卻彆有一分純潔端莊。

與聖者柔若東風的佛氣分歧，佛者身上的佛氣澎湃彭湃，叫肅雍心生害怕，卻也叫他模糊衝動起來。

當時他方纔從渾濁的血海中脫出身來，形如嬰童，喪失了統統影象，懵懵懂懂的握住了慈悲的聖者伸來的那隻手，然後被領著見到了渾身浴血的佛者……

肅雍第一次見到殊明妙華，是在血海。

想見他。

但當肅雍醒來的時候，殊明妙華恰好跪坐在他麵前，麝香逸滿了全部山洞。佛者一言未發的為他治好了腿傷，卻將佛力撤去，用一條金鞭替代，以後他似欲言又止，卻冇有再看肅雍一眼。

不然，為何我的無間，向來冇有你。

……

肅雍並冇有辯駁甚麼，麵上卻儘是不覺得然。

“殊明妙華。”

肅雍盤跚的拖動著身材，佛力所化的鎖鏈穿過他的肉軀，緊緊將他鎖住，在拖曳時收回清脆的響聲。掙紮了一會，肅雍終是有力的靠著山壁坐了下來，後山更切近塵寰，七情六慾幾近固結為實體，隻要肅雍情願，這條被折斷的左腿與身上的鎖鏈底子不值一提。

“這個天下上若冇有了你，幽厲的存在，又另有甚麼意義。”

卻看不透佛者。

…………

佛者手持殺誡，僧衣早已沾滿了罪孽與殛斃，卻看起來還是端莊嚴肅，清聖超然。

“靜，即為敬。”

但肅雍卻在內心嘲笑，用這張純真敬愛的稚童麵龐嘲笑殊明妙華。

殊明妙華對於肅雍的存眷也日漸增加了起來，但兩人之間的氛圍，卻再不如當年那般暖和了，反而略顯劍拔弩張起來。

七情六慾能夠構成民氣底最深切的幻景，肅雍熟稔的操控著它們，化作一個個誇姣的夢境。

冒犯佛誡，摸索他的底線，衝犯他，妄沾殺孽……終究惹怒了他。

氛圍一刹時凝固了下來，好像化為了亙古穩定的寒川冰流。

他雖掌殛斃，斬卻惡業，但卻極是悲天憫人，雙目慈悲。

過了好久，幽厲才躊躇的伸脫手，近乎顫抖的將殊明妙華抱在懷裡，伸脫手去撫摩他的臉頰，卻不敢親他，隻是不幸的低下頭，貼著他的額頭：“你愛著百姓，我不敢說甚麼……但是我呢……殊明妙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