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三十三章 父殤（下）[第1頁/共5頁]

“天家忘我事。”縱觀史乘，曆朝曆代立太子便難有不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的，大略坐上那天下間至高無上的位置對大多數人都有著超凡的吸引力，更非論現在朝中世家與豪門可謂水火不容，且大秦帝王天生彷彿對豪門子都帶著好感，概因對方出身寒微，身邊依仗有限並不如世家子姻親故舊無數。

“郎君意欲何為？”姬焰早從手劄便見地過平陵禦智計百出的模樣，現在見對方佈劃自是當真聽。

“晉州馬場一事，刺史姬燦負失策之職，然馬場軍曹夏侯瑁實為罪首。”平陵禦啜了一口茶湯，茶湯清碧，回味甘冽，倒是一等一得好茶，乃是本年蜀州錦屏山生的岩山雨霧，此茶一年僅出一季明前茶，服侍得茶農侍養，最是希少，足當貢茶。

“至公子。”那守在門口麵露急色的便是姬家的大管家賜姓為姬雙名橫槊，他生得方臉闊鼻，身材高壯，見姬凜過來忙上前施禮。

“於晉州馬場一事，尚書曉得多少？”平陵禦抬手替二人斟茶。

賢人不通政務，心軟良善，對嫡妻僅是麵子上過得去，但暮年夭亡的嫡皇子倒是對方心頭的傷疤，即使嫡皇子夭亡很多年，但對這個幼時聰明敬愛的兒子賢人經常掛在心上，更破祖例追封對方為太子，每年春季嫡皇子誕辰所寫祭文必是賢人手書。

“前年禦史大夫林清與吏部尚書劉靜結了秦晉之好，劉靜宗子娶得便是夏侯瑁的嫡長女夏侯大娘。”姬燦並未出聲與姬冽解釋，姬冽現在將將滿十七，昔日裡也都是在國子監讀書，姬燦原想著姬家父輩有他跟大兄，下一輩姬凜已然獨當一麵，自家兒子自家懂，便是等他再玩幾年也畢竟會漸漸懂事，可現在看來一旦生出變故，隻怕姬家就要元氣大傷了。

“父親如何了？”姬凜扔上馬匹，一手拎著一人邊走邊問。

“孫兒得了動靜父親墜馬。”姬凜沉默半晌，他自來便不會說些哄人的話，現在也隻能平鋪直敘，“孫兒已托人請王太醫與孫兒一道赴城郊莊子，現在父親環境不知，還請祖母莫要太憂心。”

“敢問先生為何將夏侯家追為禍首？”姬焰不由為對方的洞察力驚奇。

“將軍，機無能，隻能以人蔘鹿茸吊氣血。”王機眼淚汪汪，二人都未重視到站在他們身後得霜降盯著床榻上氣味微小的姬焰，麵色慘白！

“恰是。”平陵禦點點頭，“禦聽元昭有言，初嫡皇子夭亡，宇文皇後病重，姬夫人仗義入宮助皇後一臂之力，免皇子受不白之冤，如此皇家秘辛苦，夫報酬臣子如何能滿身而退？必是賢人優容，且嫡皇子夭亡賢人以太子之尊下葬，多年來卻又偏寵賢妃，未立太子，足見父子情深。然立太子乃國之大事，如有臣子不上書報告反使詭譎手腕架空同儕，賢人會作何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