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若她求生（上）[第2頁/共3頁]

“流觴曲水、批評詩詞乃上流世族後輩推許之舉。”西隨安以手撐額，換了個更加溫馨的姿式。

讀書人之間批評詩詞、引經據典本是雅事，且上品世族間行事最重顏麵，即便偶有定見相左之時，也極少會像販子莽夫普通言行相撞，更勿言刀劍相向之舉。

而後，他竟毫無雅士風采地用廣大袖袍擦了擦唇邊殘留水痕，持續道：“月兒，當年你孃親一身青衣，女扮男裝，仗劍江湖，隻是拂袖一揮，便等閒從崖石間抽出了江湖平常武夫草澤們都未曾拔下的劍。”

西江月心中迷惑，此言與方纔二叔父所說有所出入，但她卻未出言打斷，隻持續側耳聆聽。

“二叔父，朗哥哥和玄兒這些年與您應是聚少離多吧？”西江月看著麵前坐姿毫無風雅可言的二叔父，一臉當真道。

“哦？”西隨安麵露迷惑，“月兒此言怎講？”

西江月看著麵前明顯是正值盛年的軒昂男人，隻覺他語氣中卻似溢滿閱儘百姓之感。

那是暮春，上巳時節。

“當真是位風趣之人。”西江月含笑嫣然，思路微動間眼眸流轉，這才正色道：“二叔父所說青衣少年，是否與孃親有關？”

但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其間天然不乏心有不平之人上前以奪魁詩詞出處提出質疑，卻不想西隨遇引經據典竟是信手捏來，駁得世人啞口無言。

當白衣玉冠佩劍而行的西隨遇，行走於一群評點江山卻手無縛雞之力的士子之間時，尤其奪目，且他一詩奪魁，更是令在場諸人刮目相待。

“二叔父講故事的本領大不如前，天然是這些年講得少，陌生了。”西江月抿唇含笑。

西隨安半晌未聞得西江月迴應，回身時卻見身邊少女竟不知何時已站在峭壁處的崖石前。

“詩詞倒未比過，不過卻比過畫作。”西隨安想到那言行與凡人迥然分歧的青衣少年，笑意中竟帶著幾分無法。

“當年，那青衣少年方至帝都，恰逢上巳節，見山上一群熏香抹粉的墨客激揚筆墨，指導江山，隻笑言一句——紙上談兵。”西隨安言至於此，他看了眼麵前西江月墨玉清泉般的雙眸，臉上笑意微醺似醉，彷彿還是沉湎於當年那驚才絕豔之人的所作所為，“直到見那向你父親挑釁之人與一群士子、劍客用儘儘力卻還是不能將劍拔出以後，青衣少年這才走向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