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夢魘[第2頁/共3頁]

“哦？你這丫頭竟然會燒菜了？”父親撫摩了下她如絹的青絲，明顯內心還把這丫頭當作小孩子，現在竟也會察言觀色了。

幾個丫頭端著水盆、珠玉、錦衣立在一旁，梅姐開端為她打扮了。

在黑夜中，如墨普通濃厚的血！還是滾熱滾熱的，披髮著令人作嘔的腥味兒。

她驀地展開眼。

她方知問了不該問的事，趕緊又道，“爹，這桌上的菜您都嚐嚐，看看哪幾個是我燒的？”

鏡花水榭上，一家人對酒弄月，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這聲音她再熟諳不過，卻還是有些吃驚。

她驀地昂首，隻見爹和娘神采呆滯，眼神浮泛地令人頭皮發麻，烏黑的頸上一道血痕，那血就是從這傷痕中噴湧而出，糊住了她的眼，爹孃的麵貌垂垂恍惚，她奮力伸脫手來，悄悄一碰便煙消雲散了。

她望著爹和娘，內心暖融融的。

待梅姐領著一眾婢女退下，趙孟吟說道，“你等了三年，這一天終究來了。沈碧君。”

趙孟吟從黑暗中走近，燭光將他的表麵映得更加清楚。

牛角梳輕柔地穿過她的長髮，梅姐給她綰了一個墮馬髻，插上一支白玉蓮翡翠步搖，拈了兩朵剛摘的白梨花彆在髮髻上，繁複清婉。兩道柳葉眉，襯著靈動的杏仁眼，一點紅唇，略施粉黛，方纔還是極其慘白的臉此時已是楚楚動聽，如輕雲蔽月。

畢竟，這世上的事，誰又說的準呢？

隻要熠熠的燭光幌著輕浮的紗縵，如霧如夢。夜風穿堂而過，鑽進她的衣衿，輕撫著一身細汗，她不由打了一個寒噤。

她好久冇見到爹爹了，睜著吵嘴清楚的大眼睛望著他略顯滄桑的臉龐發楞。

打從她記事起，爹和娘就是這般琴瑟調和，從冇紅過臉。娘獨一對爹不滿的，就是爹太寵著這個寶貝女兒了。

“爹――”她遠遠瞥見鏡花水榭上，正與娘議著甚麼事的爹爹，歡樂若狂地喊道。

“爹，這戰事何時會結束？你還要歸去麼？”她問。

夜還很深。

“又做惡夢了？”黑暗中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那聲音不急不緩，有些嘶啞，卻非常好聽。

他被著笑容微微怔住，旋即規複昔日的嚴厲，表示梅姐等人先行退下。

她將帕子收好，起家翻開床幔。

爹爹看了看娘，暴露微微難堪之色。

畢竟是冇顛末人事的少女，固然梅姐已經教她三年，可這女人在這方麵始終悟性不高，至於能不能成器，要看她今後的造化了。

“爹――娘――”她發瘋了普通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