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歸鄉（一）[第2頁/共3頁]

“本年該算得上很冷了吧？”

“你兩個的婚事是早就定下了的，或早或晚，總要結婚。我固然隻是一介莽夫，還明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虧你還是讀書人，這些年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在未婚妻的鼓勵下，丁文書開端寫文章，批駁時勢。不料一寫之下惹了禍，被關進了大牢。

原覺得人生到此為止了，冇想到卻再次被嶽父大人拎著後衣領拖了出來。拖出來的時候，為了彰顯文人誌氣，他還大吼道：“彆救我！讓我死！讓我死！”嶽父大人善解人意，一巴掌讓他如願昏死疇昔，然後扛著回了家。

除此以外，更讓丁文書頗不適應的，是鎮上的環境。

被嶽父無端搶白，丁文書感覺好生敗興。剛巧這時，他那素未會麵的將來老婆――柳蜜斯出來勸架，說年青人恰是做一番奇蹟的時候，怎能為了後代情長遲誤大好芳華？

丁文書的父親是位晚清秀才――如果落魄秀才也算秀才的話。

初到上海灘的時候，為了遁藏娃娃親，他冇去那將來嶽父家打號召，而是本身租了個便宜的地下室住著。但是他低估了本身這將來嶽丈――冇過幾天，他便被拎著後衣領從地下室裡拖了出來，一起滑行到了嶽父家中。

回家兩天後，臘月廿三的下午，柳蜜斯瞧他煩悶，便勸起了他。

柳蜜斯是家裡的獨女，常日裡父母寵嬖慣了的。見女兒這麼說，柳太公也冇了轍，放棄了強行安排婚禮的籌算。但是“抗婚之罪”可免，“逃婚之罪”難饒，柳太公對丁文書下了禁足令，不準他去彆的處所住，必須呆在柳家。

他離家那年恰是反動將近勝利的時候，算是搭上了末班車。前後去過廣州北京好幾個都會，固然一次都冇上疆場，卻也有了些新見聞，學了些新文明。民國二年，他硬著頭皮去了上海，啟事是他感覺進步青年冇去過上海灘的確就像基督徒冇去過教堂一樣丟臉。

次日，丁文書照顧著柳蜜斯，告彆了嶽父，踏上了歸鄉旅途。兩人在路上展轉了將近半月，終究在臘月廿一那天回到了故裡――西河口。

丁文書對此冇有貳言，本來嘛，既然有免費的處所住，誰會心甘甘心出去費錢租房呢？從那今後，他便和柳蜜斯兩人朝夕相對，常在一起談天論地，說說時勢見聞，頒發些熱血群情，並逐步找到了共同話題。

大清活力數將儘的時候，丁老先生的氣數也不長了，整日泡在藥罐子裡，出的氣越來越多，進的氣越來越少。一貫狠惡反對兒子學習“西學”的他，麵對兒子離家出走趕赴反動，也隻是有氣有力地說了句“由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