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1頁/共5頁]
這裡是戈壁核心,沙子都是被大風從戈壁刮帶過來的,日複一日,遇阻堆積,也會構成沙丘。
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前一個小時是公路,後半個小時上了戈壁灘,黑燈瞎火的,葉流西倒是認路——固然彎彎繞繞,但確切冇走過轉頭路。
葉流西有點不測:“這你都曉得?”
“看到是早晨,木頭門正被風掀得撞來撞去。屋裡很粗陋,屋子中間生火,很旺,火星子被熱氣拱上來,在空中亂飛。”
她往那半截夯土的牆上一靠,還真是甚麼都認:“贏利唄,那些個蜜斯,冇甚麼安然認識,半夜半夜在暗巷裡亂走,我不跟,也遲早有人跟的——如許不是很好?她們安然,我也賺到錢,那旗鎮治安不錯,莫非冇我功績?”
葉流西說:“我那不叫失憶,很多事情我都記得——我記得我不止一次向一些處所的貨商進貨,敦煌、嘉峪關、酒泉,最遠到過張掖,買的東西五花八門,有鞋子、衣服、碟片、書、明星海報……每一次,開著貨車進戈壁以後,就冇下文了。”
葉流西問他:“你做過惡夢嗎?”
葉流西嗤笑:“昌東,你吃不飽穿不暖,會想著去摸索宇宙的奧妙?”
她拈拽起昌東肩膀處衣服的衣料,牽著他往邊上走了一兩步,又幫他挪了角度:“現在再看。”
“也不是,你站的位置不對,還要再挪一點。”
沙地柔嫩,一腳下去半腳陷,很多細沙順著鞋子的裂縫漏出去,不硬,不硌,但不舒暢。
“如何說呢,影象如果是一張紙,我的彷彿是被扯開了,有些事,我要麼記得前半截,要麼記得後半截,要麼記多點,要麼記少點,像是被狗啃過。”
深夜,荒郊,燒燬的當代驛站,枯樹,吊頸的繩套……目前,也就差一個吊死鬼了。
那是吊在樹上的一個繩套,看高度、圈口大小,吊頸用的。
昌東打斷她:“這是甚麼時候的事?”
昌東接了電話,同時回身。
那些老闆的說辭裡,她偶然是南邊人,偶然是北方人,偶然已婚,偶然待嫁,偶然是給人打工,偶然是自家買賣——看來,她當時風俗把身份扯談一氣。
目光及處,昌東頭皮微麻。
……
葉流西號召他跟上,還得徒步走一段,兩人都冇亮手電:黑夜裡,眼睛適應了天然光以後會看得更遠。
“夢裡,我年紀不大,十一二歲,躲在牆角的一個水缸裡,缸上罩著蓋,缸口有豁齒,缸外堆著柴火,我就透過豁齒和柴火的裂縫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