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頁/共4頁]

連續有旅客出街口，三三兩兩從車前顛末，葉流西漫不經心腸看各色男女，最後一挑眉，又盯住了後視鏡裡本身眼角邊的那隻蠍子。

而供桌的角落處，結網的蜘蛛被人聲驚擾，細瘦的步足快速挪動，泛銀光的蛛網晃了又晃。

丁州扯開快遞封皮的口。

照片上是個雅丹風蝕黏土包，中遠景，形狀像個船首，上頭嵌了個年青女人，像是黏土裡長出來的，樣貌清秀，麵色慘白，兩手交疊著摁在胸口，如同鑲在船身的壁畫雕鏤，圓睜著失焦的眼，長髮在風裡飄起。

她翻開門。

然後昌東就玩上皮影了，跟著丁州學挑線，讓皮影人跑、立、坐、握、滾、鷂子翻身、殺回馬槍，偶然也本身刻皮子，用鑿刀雕出星眼、梅花、萬字紋，酒精燈烘烤著融膠色，趁熱點染敷彩。

昌東翻了石膏臉模，買了影視特妝的硫化定型乳膠、髮套、用來粘取的假鬍子，扮裝成了白叟，穿起丁州留下的舊衣服，連走路時拖腿的模樣都跟丁州一無二致。

售票的小何正忙著安撫等得不耐煩的觀眾，見丁州返來，吃緊迎上去，催促的話還冇說出口，丁州先說了句：“退票。”

葉流西的聲音裡帶諷刺意味：“冇追上啊，是不是扮老頭扮上癮了，腿腳都不矯捷了？”

昌東問：“你感覺這是哪？“

葉流西笑起來，她步子快，先一步下台沿，翻開帆布包，從裡頭取出一個封好的快遞信封遞給丁州。

小何前陣子帶了準女友和將來丈人去了莫高窟一帶旅遊，看完石窟看雅丹，看完雅丹看漢長城，朋友圈一條條地刷屏。

為了鼓吹皮影買賣，小何的號碼長年在無數旅遊網站上掛著，戲票上也印得奪目，接到旅客谘詢電話是家常便飯。

日子久了，昌東扮裝的伎倆跟皮影耍線一樣，越來越惟妙惟肖，聲音也決計衰老降落。

他“喂”了兩聲以後，迷惑地把手機遞給昌東：“東哥，說是……讓你接。”

她上前一步，手指在香爐的邊沿一抹，舉起了看。

但也有隱憂，丁州上了年紀，身材又不好，像春季掛在枝頭髮黃脆乾的葉子，指不定哪天就化作黃泥更護花去了。

好不輕易站定，四下都是人，到處是被燈光切割得光怪陸離的人臉和背影。

丁州莫名其妙：“我為甚麼要追上你？”

太久冇出過屋子了，忘了這條街上有多擁堵，一出巷口，幾近衝撞到旅客身上，踉蹌著差點絆倒，滿目攤頭、店麵，連街中心都被占有，呼喊聲此起彼伏，相機閃光彼伏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