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風01[第1頁/共7頁]

戚潯未急著進屋，她饒有興趣的看雕欄外雪地裡暴露來的幾截香。

“臨時不能。”戚潯頭也不抬的道：“死者滅亡四日以上，屍僵消逝，屍斑暫看不出甚麼，且當日房內有地龍，雖在以後停下，可熱冷之間，已粉碎了死者天然產生的屍變，精確時候難斷。”

戚潯裡頭著一身碧青棉袍，看著不至雙十之齡，劉義山不信邪，忍著驚駭走去門口，很快駭的倒吸一口冷氣。

行在她前後的，是大理寺一眾差吏，他們各個公服顯赫，腰配繡刀，威勢逼人，即使戚潯身材挺拔，瓊姿玉貌，亦被掩住光彩，隻離得近了，才瞧出兜帽下那雙靈動的眼睛，敞亮機靈，彷彿能抓住這冰天雪地裡的統統端倪。

步隊領頭的，是大理寺少卿宋懷瑾和驛丞劉義山。

宋懷瑾點頭，這時謝南柯持續道：“另有第六人，是臘月初三到的，此人隻要通行文書，其上蓋得是鎮北軍的帥印，隻是驛內主簿不知其人名姓。”

一行人走上一條石板鋪就的寬道，西麵一座鼓樓，鼓樓旁是館舍正門，現在門庭大開，兩個驛差守著，正門劈麵是一片積雪掩映的白牆倉房，幾丈之隔，世人聞聲牆後數聲馬兒嘶鳴。

寒冬臘月，大雪初霽，過了書有“芙蓉驛”三字的牌坊步入驛內，戚潯先看到右手邊一列寬門窄窗的倉房，而遠處的驛館樓台連綴棋佈，彷彿山中集鎮。

看清屋內幕形，她忍不住皺了眉。

死者頭顱被斬下，腰部連著袍子被攔腰斬斷，腹內臟腑流出，堆積在肚腹處，而膝蓋處的斷口，尤可見翻卷的血肉與森森白骨。

宋懷瑾先將忠武將軍辛原修留了心，又驚奇，“這個田公公臘月初四就到了，卻初八還冇走？”

在路上她雖想過案發之地是何種某樣，可當親眼所見，其震驚程度還是分歧，實在不怪謝南柯受不住。

戚潯已將餘鳴的頭顱捧在手中，她半舉起來，靠近了看脖頸處的傷口，“傷口血肉無收縮捲曲之狀，是身後被分屍，骨頭斷口整齊，是利刃一刀斬斷，血流形狀天然，天寒亦儲存了七日前的血流範圍，看得出，這一大片，的確都是從傷口處流出而堆積。”

戚潯輕嘖一聲，“謝司直，可要我予你一粒蘇合香丸？”

宋懷瑾兩道斜飛入鬢的濃眉擰了一起，此時才略鬆。

劉義山見躲不過了，一咬牙，眼含驚駭的問：“少卿大人，仵作女人，你們莫非不感覺餘大人死的詭異慘烈，不似報酬？”

應話聲清脆動聽，是女子之聲，劉義山尋聲轉頭，正看到戚潯摘下兜帽，他眸子一瞪，驚的下巴差點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