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請脈[第2頁/共5頁]

“藥方上應當是有脈案的？”

盛雲沂端坐案後，苗條的手指壓著紙鎮，安靜得看不出一絲顛簸。

付豫斟了茶，輕聲道：“傳聞蘇大人要把衛婕妤的傷治好了。”那天他隨今上回寢殿，曉得衛清妍惹今上不快，過後又聽聞婕妤出錯劃破了下巴，腦筋轉得飛速……陛下還真是下得了狠手啊。

宮女奉上兩杯清茗，道：“蘇大人且上前來。”

“頭一個太醫開的方劑是止血的，上麵有王不留行、蒴翟葉、桑根白皮、川椒、甘草等，碾成粉末覆在傷處，厥後陛下讓袁大人給婕妤開些助傷口癒合的養顏藥方。”

今上的書房明水苑。

衛清妍心機一動，問道：“袁大人精於此道，我用著感覺甚好，隻是癒合的較慢。”

此話一出，衛清妍立即就曉得侍女言中出錯。院判是與她品級相稱，按國朝之禮是無需跪的，但以往的院判都尊她為妃位，部下宮女也不知不覺養成了低眼看人的性子。

付豫抬高了嗓門道：“陛下，蘇大人去了銀燭齋。”

婕妤的脈另有些虛，我在藥方上加了個疏肝解鬱的海藻散堅丸，彆的早晨若還是睡不著，下來走動走動比躺著要好。”

付豫觀他並未對此事究查，繃不住低笑：“傳聞那蘇大人……本是送了婕妤兩瓶藥的，走到殿門口又叫宮女折歸去說――用完了藥瓶子還得還給她，真真是吝嗇極了。”

夕桃眉毛一豎，強壓下肝火，道：“奴婢可不敢承蘇大人美言。”

季維垂首應諾，周身壓力劇增。

丹蔘、防風、白鮮皮……蘇回暖接過宮女遞來的筆墨刷刷寫下瓶中藥物的成分，頭也不抬隧道：

“每天早上起家對著安眠香搽一遍青色瓶子裡的藥膏，中午拿水兌兩滴藍色瓶子裡的粉末洗潔淨，晚膳後搽第二遍，翌日淩晨再洗去。”

宮中的女人大多都見不得人好，夕桃一見她，就想起她在沉香殿裡陪侍了大半夜。雖說是醫官，可還是女人，哪有女人能在陛下寢宮裡待過兩個時候的！就連她家蜜斯也未曾有如此報酬。

“婕妤用的傷藥勢袁大人調製的吧。我可否一觀？”

付豫大抵曉得今上說的乃是本日新院判給衛婕妤請脈一事。他瞥了水漏的刻度，溜出去一趟叮嚀籌辦午膳，返來時就看到兩摞摺子已經批好，留中的仍然寥寥無幾。而屏風前多出一人，恰是季維。

“婕妤多慮了，陛下提我做左院判，能夠就是看中我口風緊。”

這無異於一巴掌扇在衛清妍臉上。她攥緊了袖子，對侍女喝道：“你跟著我進宮五年，連禮數都全忘了？還不快跟蘇大人道歉！本身去管事嬤嬤那領罰，就說是我禦下不嚴，丟了銀燭齋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