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雨落[第2頁/共3頁]

稍事歇息，等痠麻的雙手規複一點力量，梅度左手撐著車頂，身子同時用力向上挪動，右手去摁安然帶的鎖釦。

這彷彿有點奇特，不過，也不算太奇特吧？不會有比他蒙受這麼狠惡的車禍竟然冇死更加奇特的事情了吧？如果他能在樹乾漸漸的戳進他的眼睛之前逃生的話。

這砣鐵疙瘩在半個小時前還是老王的愛車，梅度駕駛的出租車，現在隻能模糊認出一些曾經屬於出租車的跡象。

不管了，疇昔看看再說。

梅度循著聲音的方向走疇昔，繞過車前那棵龐大的槐樹，一眼看去，是一個穿西裝的年青男人、一個穿紅色裙子的年青女人和一個伸直著抽泣的小女孩。

出租車前頭，一棵成年人胳膊粗細的楊樹從根部斷掉，枝梢部分死死的抵在一棵龐大的槐樹，斷裂的根部從車前窗插進車裡。

風聲也小很多，冇有方纔的淒厲，吹進樹林裡，嗚哭泣咽，像是深夜裡怨婦的哭聲。

唉喲，梅度痛叫一聲，他伸手一摸，手上濕乎乎的。本來是他落下來時，腦袋被樹乾上的木刺劃破了一個大口兒。

如果有人從天上往這裡看的話，必然能夠看到，小樹林中間被硬生生劈開一條通路。路的這頭是大片倒掉的高速鐵網護欄，彆的一頭是一大砣鐵疙瘩。

剛纔還是瓢潑大雨，這會兒已經小了很多。天上的烏雲也散去很多，隻要東方地平線上的那一部分濃厚的黑雲還冇有散開，在它背後的朝陽的映托下，像是鑲上一條金邊。

此時的梅度雙手緊緊的抓住楊樹的樹乾，用力的把它今後推，但是也隻能稍稍延緩它刺入自已眼睛的速率。

這片小樹林不大，大抵有十幾米寬，緊貼著高速路的路基，算是高速路的斷絕防護帶，種的都是些楊樹桐樹之類的常見樹種。

或許書上說的人倒立時腦袋會充血、會難受，這類說法大抵是錯的吧，過了這麼久本身也冇有感到一點難受。

不會碎的車身、前蓋等鐵皮部件已經扭曲的不成模樣，不熟諳車的人必定不會認出這一砣鐵塊的前身竟然是一部出租車。

頭皮上的刺痛，胸口有力的心跳，乃至連重新頂傷口緩緩流下的鮮血的溫熱都讓他非常的歡樂。梅度喃喃自語道：“我活著，經曆這麼慘烈的車禍，我竟然活了下來，這真是一個古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