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七盞燈[第3頁/共4頁]

到了第七天，從各府趕來記唸的，還是有上百戶人家，直到深夜露重之時，才略微冷僻下來。

隻是在九鶴道長肚腹當中占有的幾道邪咒，還在負隅頑抗，披收回褐黃渾濁的一團微光。

但跟著那些火星在九鶴道長的衣物、皮膚上，若隱若現，逐步燃燒，香氣更加濃烈，浮腫的左手傳出像是放氣的聲音，垂垂規複普通的粗細，右手的毒傷萎縮處，也重現飽滿，毒蛇牙印裡，流出兩道青血。

秋石這個時候本來已經繞過香爐，把各方派門的前輩送到下山的台階前。

不久前跟九鶴道長同業交換的那些場景，宛然還在麵前，還記得他在麪館裡的低聲淺笑，卻已經成了不成能再看到的回想了。

這老婆婆，恰是聖母廟的元元法師，也有靠近者，稱她元婆婆，廟裡供奉的是百餘年來受遍及推許的柳杏聖母。

秋石一言不發，急行幾步，要伸手去揭開白布，卻被把總一攔。

待火星儘滅，香氣淡去，致遠道長臉上卻更顯憤激之色。

右邊衣袖破壞，小臂上有毒蛇牙印，那一塊皮膚都發皺、萎縮。

致遠道長一篇法咒唸完，手裡三根線香一合，揉成了一把香粉，往九鶴道長身上一撒。

柳杏聖母，在傳說中是玉皇大帝的小女兒，因跌碎了玉劍，受罰下凡，化身而成，以尖頂鬥笠為祈福信物，善能解人病老孤貧之請，在南洋，是一名上等福神。

“師父奉告我的。”

中間僧道世人湧來。

有風從山下吹來，繞著長長的石階一起吹上去，每一根竹竿上的紙錢都被吹動。

秋石全神灌輸的看著這張臉，雙拳緊握微顫，喉結滑動，收回一道嘶聲悶吼。

關洛陽受秋石的拜托，用一股剛柔並濟的力道，把這些竹竿硬生生刺穿石磚，直抵泥土當中。

周邊十幾人都感到空中微微一震，一股似有若無的炎氣，從九鶴道長屍身下方衝騰起來，使周遭氛圍都微微扭曲。

到了下午，動靜傳到山下，來記念祭拜的人絡繹不斷。

大殿門前，秋笛提著白燈籠站在那邊，轉頭看了一眼靈堂。

關洛陽輕聲迴應，進了靈堂以後，向九鶴道長膜拜了三次。

關洛陽站在人群之間，看著這一幕，心頭沉重。

關洛陽瞥見老黑在石階上幾度盤桓，不敢出去，就主動靠近疇昔。

陽蓮大法師踏前兩步，一身大紅法袍上，間雜著燦金、深綠的幾道色采，乾枯嶙峋的赤腳往地上一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