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第1頁/共5頁]

縣令杵他一肘子：“叫甚麼女人！叫錦爺！”

錦爺？好好一個女人，為嘛要喊爺？

也不知是個甚麼來頭。

擺佈這犯人是從關中遷來的，他鄉，獨戶，家裡頭都死潔淨了，就剩他一個；為人風評也不如何，鄰裡鄉親冇一個為他喊聲冤的。案宗交上去，上個月尾海津府的複覈下來了，給判了個極刑，縣令反倒費心。

囚車越行越近了，裡頭的犯人還在唱，虞錦聽得入了神。

本日恰好該遊街示眾，偏不巧撞上了朱紫。縣令心中浮出些許不安，將本身的苦處三言兩語提了提，還希冀虞錦能諒解。

縣衙門口站著的不止縣令一人，師爺、文書、衙役、侍從十幾人，都無動於衷地瞧著他，冇人吭聲。

乍一瞧，不似彆的女人那般嬌俏可兒，可細細一品，倒彆有兩分味道。

門口衙役領命而去，他這一嗓子倒是把虞錦驚了一下，凝目往那頭看去。

劉荃得空細想，結結巴巴又喊了一遍：“錦爺您有事儘管叮嚀，隨叫隨到的。”

陳塘縣一場大雪斷斷續續下了三日，待河上冰層結了兩寸厚，雪總算停了。

這炭不是甚麼好炭，煙氣重，隻能放在窗下燒，燒出的丁點熱氣不等散開，就全被門廊裂縫的冷風帶走了。

陳塘縣轄下七個鎮四十五村，牢裡關著的人少說也有百八十，而獨獨這份案宗是師爺親手謄過三五遍的，早爛熟於心，此時張嘴就來：“此人是個心狠的，家中父母兄嫂四人，全被他拿鋤頭砸死了，本身躲到了鎮上去。那會兒天還熱，屍身冇幾天就臭了，中間住的人家聞著味，心說不對，爬過院牆偷偷去瞧了瞧，瞧見他家四具屍身，這纔來報結案。”

虞錦也就不說甚麼了。

“朝發欣城，暮宿隴頭。寒不能語，舌捲入喉；隴頭流水，鳴聲哭泣。眺望秦川，心肝斷絕……”

正廳上首並排坐著兩人，一名年青女人，是客；一名不惑之年的男人，這便是陳塘縣縣令劉安德了。

記起曲兒名的衙役學著唱了幾句，年青男人聲兒宏亮，聽著卻刺耳朵，縣令自個兒都聽不下去了，揮揮手，表示他停下。

“亂嚷甚麼！”

冇有縣令發話，囚車未行，停在衙門門口。一時候四下死寂，隻要他這沙啞歌聲。

“他唱那曲兒挺好聽的。”

怕虞錦多心，縣令一聲厲喝：“寂靜！胡亂唱甚麼！”

就是說話古怪。

正廳門一開，劈麵颼颼的冷風颳得人臉頰生疼，虞錦打了個寒噤，把袖口攏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