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龕[第1頁/共4頁]

這一年本來雨水豐沛，山洞的洞口被荒草袒護，約莫有一人高。在結界內變天變得快，這草生命力暢旺，倒冇凍死，六合間唯剩這盈盈一叢綠意。

宋祈俄然展開眼，斜睨了葉離一眼，悄悄咳了一下，站起家來。

洞中的火把垂垂燃燒，宋祈站在那神龕前很久。洞中一片喧鬨陰暗，唯有洞外風雪吼怒的聲音，彷彿很遠很遠。

宋祈嘴角抽動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氣。

“枯月，如何又是枯月。。。”

一聲幽幽的長歎在喧鬨的山洞中響起，洞頂的一粒微塵在這繚繞八百年的感喟聲中悄悄地飄落。葉離低下頭，半晌無語，隻要髮髻上垂下的兩個毛球不住地顫栗著。

宋祈聞言微微一怔，眉毛不成置信地向上一挑。他俊臉微側，伸出苗條的手指，指著那神龕問：“你說，這是你爹孃？”

洞中空空蕩蕩，隻要葉離的聲音在洞中反響，她一字一頓，對那枯月的恨意一下下敲著宋祈的耳膜。

紅色嗬氣從宋祈口中緩緩地呼了出來，在六合間好似刹時就結成了冰碴。

曉得了葉離這不分擺佈的弊端，宋祈總算是明白這路該如何走了。此次葉離走得艱苦，宋祈不肯再抱她，她隻好化了人形跟在宋祈後邊，一腳高一腳底地在雪地上走在。

宋祈在這光流環抱中，雙眼微閉，麵龐沉寂溫潤。所謂謫仙，便是如此。

他看了看在一堆乾草中睡得四仰八叉的葉離，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

“妖怪，起來找陣眼去咯。”

她神情持重莊嚴，彷彿古井無波，卻又似有暗潮澎湃，宋祈熟諳她三百年，也從未見過她這個模樣。

宋祈的眸色沉暗了起來，左手悄悄地在腿上敲著，風九思纏著宋祈，認錯他是枯月不說；竟然葉離也跟枯月大有乾係。

宋祈見她身子抽動，不由動了憐憫之心，剛要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葉離卻俄然抬開端，麵色凜然，狠叨叨地說：“都怪那枯月仙尊！搶了我爹，霸了我娘！毀我童年！”

葉離才把手上粘的雪碴子往身上抹了抹，就瞥見宋祈雙手負在身後，麵對著一側的洞壁，細心看著甚麼。

葉離一個箭步越上前去，在宋祈和那石壁之間站定。她雙手展開，擋在那兩個小洞的前邊，眉毛倒豎，一張小臉繃的緊緊的，神情彷彿非常衝動。

身為三上仙之一，宋祈在玄陵弟子中深受歡迎，特彆是女弟子，更是以能受宋師叔點撥為榮。這點，宋祈也是心知肚明。方纔葉離狀如聰慧地看了他半天，宋祈又豈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