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老而不死是為賊[第1頁/共3頁]

“族長，不能搬啊！”

“族長，這官府本日又派人來催促了……這我們到底搬還是不搬，你倒是給個大口語？”

“哎！你看我現在都半截入土的人了，這一搬還不得要了我的老命，那還不如就死在這兒呢！”

僅僅疇昔一兩年的光陰，此時的陸康幾近是變了模樣，即便不看他那如樹皮龜裂的臉和慘白稀少的頭髮，他的神態也清楚的傳達一個訊息——他老了，並且是將近死了那種。

輕風溫暖，明麗的春光照在大地上，草長鶯飛，萬物閃現一片朝氣，欣欣茂發。而吳郡陸氏祠堂此時倒是愁雲暗澹，呆滯的氛圍彷彿把陽春三月變成數九寒冬。

“父親，這事不是我們低頭服軟，就能疇昔，豈不聞“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這我們本來就與張帆有隙，再加上陸氏與張氏明爭暗鬥多年，一旦這我們去了張帆的大本營，焉有命在？”

“父親，不能搬啊！我們陸氏先祖苦心運營數百年，方有本日之盛。豈能說棄便棄？這麼做必然會被人戳脊梁骨的！而後我們陸氏後輩，另有何臉麵行走於人前？”

即便給敗壞的眼皮包著，眯著的時候的確看不見眸子了。但當他終究展開了眼睛你纔會發明，這雙眼睛仍然像魚鷹一樣鋒利，令人不寒而栗。

“有一就有二。他滅了桓氏就是為了警誡我們——彆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敢說，現在我們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監督著。說不定這時候人家早已暗中調兵遣將，將我們團團圍住，隻待一聲令下就屠族滅門——”

終究——陸康在祠堂中間愣住了，他將柺杖立在身前，雙手緊緊攥著龍頭，沉吟半晌，艱钜地閉著眼從喉嚨深處迸出一個字：

“搬——”

陸康淡淡的說：“哼！搬家以後統統族人一概閉門自省，偃旗息鼓。如非需求，就不要出去招搖了！”

“你覺得現在的張帆，還是當年阿誰黃龍寨上的山大王嗎？人家現在是冠軍侯，節製天下兵馬的大將軍，麾下十萬餘精兵強將虎踞江東，說句話比天子都管用！你算甚麼東西？哼！有甚麼資格和人家對著乾？”

“那完了！你說說，我們在吳郡住的好好地，這殺千刀的張帆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憑甚麼讓我們搬到會稽去？”

陸康不為所動，閉著眼彷彿睡著了一樣，就像說幾句話就像耗光了渾身精力似的。陸儁隻得持續說：

“張仁甫為甚麼第一個告訴的就是桓氏，而不是“陸顧朱張”的此中一家？想過冇有？因為他算準桓氏不肯就範，恰好用來殺雞儆猴……你也曉得江東豪族以我陸氏馬首是瞻，莫非張帆會不曉得嗎？以是他纔將我們放在名單第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