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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罷了經太遲了，皇長孫那麻痹的臉上俄然一陣扭曲，然後他嘴角拉扯出一個詭異的弧度，抬起乾枯如木料般的手，刺向九皇子。

“我要見太子哥哥一麵，找出凶手！”九皇子固執道。

她慢悠悠地靠在椅背上，抬眸望著太上皇，輕聲道：“一彆十多年，安施主非常顧慮陛下呢……”

“哈哈哈哈。”他痛快地吐出一口濁氣，那一刹時，彷彿老態儘去，隻覺身心鎮靜，統統壓抑蕩然無存。

他將所需之物一一寫在紙上，交予九皇子，讓他提早籌辦，就出去持續哭喪了。

謝嘉樹微微動容。

內裡俄然一陣短促的腳步聲紛至遝來，一列侍衛撞開大門，從內裡衝了出去。

“孝子！你該死，該死！朕要讓你也嚐嚐痛不欲生是甚麼滋味！”

“我會。”謝嘉樹側頭盯著他，“這是你本身的主張嗎？現在東宮保衛森嚴，如果被髮明瞭，你如何向聖上交代？”

他伸出一隻手，在虛空連點，一段符紋閃現，氛圍中蕩起龐大波紋。

九皇子隨身佩帶著謝嘉樹賜與他的護身符，隻見一道金光乍起，皇長孫直直摔了出去。

若非尚要用太上皇管束聖元帝，她又何必理睬這老瘋子。

太上皇聽她提起安氏，神采微微一僵，他粉飾地咳了咳，轉移話題道：“不知太子魂歸那邊了？”

夜色漸深，恰是夜最黑的時候。

女道長微微一笑，眸中透出幾分悲憫：“不過是分內之事罷了。”

謝嘉樹正在做法，分出心神望疇昔，就見氛圍中滿盈起一種古怪的陰煞之氣，隨後鼻尖也聞到一股腐朽氣味。

那窺視之人彷彿被驚退，轉眼消逝不見。

明顯早已當真策劃思慮過。

這時候，俄然有一隻微帶肉感的小手，緩緩扒開幔帳，走了出去。

隻見皇長孫雙目板滯，神情木然，穿太重重幔帳，緩緩走來。

好久，殿中除了他嗬嗬喘氣的聲音，再不聞彆的聲響。

好久，他重新壓下心中的哀思，低聲問道：“你會招魂嗎？”

太子已經沐浴、換衣過，悄悄地躺在靈床上，用白絹覆著。

謝嘉樹站起家，取出一塊手帕遞給他，然後坐在他身畔，直視火線。

宮女對上他渾濁的雙目，不由打了個寒噤，忍著劇痛緩緩從地上爬起，趴到太上皇腳邊，輕聲回道：“奴婢不疼。”

風中寒意越來越盛，俄然聽到細細索索的聲音，九皇子汗毛豎起，回過甚去。

隻見皇長孫正躺在九皇子腳邊，口鼻出血，麵孔青黑，已不聞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