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嶽淩霄番外[第1頁/共3頁]

阿嫣歎了口氣，拿著古玩鏡，走到內裡的院子裡曬太陽。

眼淚又流了下來，倒是冰冷的。

曾覺得誓詞是大家間最堅不成摧的東西，到頭來……男人的誓詞，男人的心，比斑斕韶華如花仙顏，更留不住。

也罷……統統都快結束了。

這是回到定遠將軍府的第十天。

楊昭神情冷然，隻是那雙通俗的黑眸中，垂垂漫開暴戾的陰沉之色：“你老是提放逐時候的事，無時無刻不在提示朕，朕曾經有多麼落魄，你又為朕支出了多少……這恰好是朕最想健忘的。即便在現在，朕坐擁天下！可你呢？你何曾將朕當作天下之主，當作你該畏敬的夫君？你隻當朕還是阿誰朝不保夕的不幸皇子！朕最恨的，最想忘記的疇昔，你卻總掛在嘴邊，你讓朕如何不膩煩你？”

女人坐在打扮台前, 一手悄悄撫摩本身的臉頰, 看著銅鏡中的容顏，怔怔入迷。

陳嫣微微抬開端。

眼角生出清楚可見的紋路，皮膚也不似少女時柔滑, 就連那雙手也看得出光陰留下的陳跡……老了, 畢竟是老了。

*

“本日，韻兒又在朕麵前，替你苦苦討情。”

陳嫣不語。

楊昭腳步一頓，未曾轉頭，淡淡道：“朕是帝王，是江山之主。”

麵前又閃現十四年前, 大婚時的景象。

女人始終低著頭，未曾看他。

這感受可不好受。

陳嫣還是不昂首，隻暗澹地笑了聲，冷冷道：“我的病如何得來的，你不比誰都清楚？楊昭，你好狠的心腸！”

陳嫣神采突變，俄然嘔出一大口血，十指鮮血淋漓。

說的可不是句句在理。

從始至終，都是她一廂甘心，執迷不悟，早在那男人的眼裡看到了厭倦，看到了日漸衰老的本身，卻還信賴……他愛她。

彼時十裡紅妝, 彼時鑼鼓喧嘩……曆曆在目。

她就快死了。

楊昭看了眼描述乾枯的女人，搖點頭，轉成分開。

是的……韻兒，她的好韻兒，她的親mm。

今後，便成了景華宮的廢妃陳氏。

十年前，尚未即位為帝的趙王楊昭遭朝中奸佞所害，放逐北方苦寒之地，聖上念著陳家有功，赦免了趙王妃，可陳嫣執意跟隨夫君，存亡不悔。

那一次，陳嫣幾近送命，最後固然撿回了一條殘命，卻也落下病根子。

陳嫣俄然開口：“楊昭，你說過，這輩子，我是你獨一的妻。”

十六歲……多好的韶華，芳華貌美，如花似玉。

紫禁城的夜老是格外冗長，景華宮的夜則不但煩複無儘頭, 更是溫馨得令人難以忍耐, 平時趕夜路的小寺人們都會特地繞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