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偷雞[第2頁/共3頁]

我就趁著這時候，溜著牆邊兒走幾家，瞅著空檔跳進院子裡，先逮隻小雞崽兒塞進布袋裡，再貓著身子鑽出來。

當時候我也就剛幾歲，連人都記不全，就記取她說完這話，我爹剩下的那點兒知己也冇了。

我就靠在草垛子上，烤著火，聽著村頭傳來的鑼鼓聲，嘴裡跟著哼哼。

白孀婦有個兒子，十一歲了，叫富娃，我出世的時候，他爹就早死了。

我伸動手指頭再嘴巴裡過了一圈，再放到窗戶上一戳，一個手指圈大小的洞，剛好能看。

剛溜到白孀婦牆邊，還冇等著跳出來，就聞聲屋裡頭有點兒動靜，嘎吱嘎吱地彷彿是床板子在響。

“哎呦呦，還真是，那你說咋辦？”

床板子又開端了吱嘎響，我撇撇嘴，順手撿了根木枝，把窗戶翻開一個裂縫，再用木枝鉤了放在內裡邊兒上的衣裳，也不看，隨便團了起來塞進布袋裡，扛在背上就走了出去。

先是拿著乾草把泥和了，伸手抓了布袋裡的小雞崽出來，早晨的時候，公雞母雞都虛著眼睛睡覺，我扛了它一道，它卻睡得安穩，等抓出來了也隻是哼唧兩聲便不作聲響了。

那男人我熟諳，是孫大老爺家的管事兒，也姓孫，我們都叫他孫管事兒。

彷彿是被甚麼捂了嘴，想叫又叫不出的動靜。

白孀婦是我們村裡最都雅的女人，她身上跟她的姓一樣，都白，村裡的賴漢鰥夫也有，她都看不上眼，本來是跟孫管事兒好上了。

我踮著腳尖兒跳進院子，又貓低了腰一向捱到了窗戶底下，貼著耳朵到了窗戶簷子上，這回但是聽的真真兒的，不但有床板子的嘎吱聲，另有白孀婦的聲音。

梨園子就在村口搭台子唱戲，一年也就這麼一次熱烈，白叟小孩兒都會疇昔，把門一插，鎖頭一掛，也不防著有人來偷，關頭是誰家也冇個值錢得物件兒值得偷。

等火滅了，再拿棍子扒拉開，把裡頭的東西扒拉出來，外頭的泥早就硬成了殼，拿著瓦片敲敲打打就裂了，手一摳，硬殼連著雞毛就一起下來了，露著裡頭嫩油油的雞肉來。

那白肉又閒逛了一會兒，俄然就停了，接著就聞聲白孀婦說：“你個死人，見天兒的就曉得在我身上作，我兒子想進宅子的事兒你但是幫我辦了？”

“先進了宅子再說籌算，心肝兒喲，好不輕易出來一趟，可不能華侈了這良宵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