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捨不得你走[第2頁/共13頁]

林大人卻不懂風情，問我：“那天講得那麼超卓，為甚麼遲遲不見你動靜？”

週四早晨又是加班到淩晨，實在撐不住，隻好低頭沮喪地折回家。但拐了個彎，遠遠瞥見林大人辦公室的玻璃門透出暖暖的光，如同一個不成順從的磁場作著吸星大法，我鬼迷心竅地擰開了門鎖。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也托著腮看了那忽閃忽滅的霓虹燈好久，細心回想了一下剛纔對話的來回，施施然地說：“我的意義是，現在夜深人靜，光芒昏黃，閉著眼睛設想一下張愛玲筆下三十年代的上海：精美的旗袍，轟鳴的電車，胭脂粉黛，柴米油鹽。或許《花腔韶華》就是在如許的場景下拍攝的。普淺顯通的物件被王家衛的鏡頭一掃，就有了靈性，多成心機啊。”

我想起我人生中獨一一封情書內容低俗、主題恍惚、下落不明，好不輕易瞭然後還被人放了鴿子，空蹉跎了一顆七上八下的少女心足足四個小時，真是一封徹頭徹尾失利的情書。我笑著跟林大人說：“我的情書可比你減色多了，不但騙不到人，還讓人把本身給騙了。”

林大人接著道：“那裡都好，因是個獨一無2、無可替代的你，以是那裡都好。”

Kelly又問：“你感覺軒逸如何樣？”

屋子裡空無一人，桌子上散落著幾張廢紙，咖啡杯裡的藍山還留了些殘漬，派克鋼筆冇有蓋上筆帽，像是人剛走冇多久的模樣。我徑直走到桌邊，將桌子清算利落，又查抄了一下各項辦公用品是否夠用，咖啡豆是否充沛，窗台上的那綠色盆栽是否在溫室裡開了花。本不該是我乾的活，做起來卻比那惱人的告白讓人表情鎮靜很多。

樓下二十四小時停業的粥鋪火食希少，一兩個四周下了夜班又冇趕上末班車的人正趴在餐桌上睡大覺，來打發冗長的後半夜。粥鋪裡放著一首粵語老歌，音樂淒婉舒緩，催人淚下。玻璃窗外，步行街卸去白日繁忙的盛飾，如同更深露重的古鎮小道般清幽。如此良辰美景，不偷情幽會，實屬可惜。

我看著他，消化著這些晦澀實際。

大廳裡換了一首歌，梁靜茹的《第三者》，主題是假裝豁達地寬大，讓我無處遁逃。

我哆顫抖嗦地接過信封，手按在信封上的時候，還在思慮要不要像杉菜那樣來一段：“西方曾經有位愚人說，女人啊，富麗的金鑽、閃爍的珠光，為你博得了女皇般虛妄的設想。豈知你的周遭，隻剩下勢利的毒、傲慢的香、撩人也殺人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