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夢境[第1頁/共4頁]

那人還是合著雙目，隻是動了動眼皮，有些討厭地說道：“去將床上那肮臟的東西措置了。”

這些年，陛下沉迷修煉，脾氣也更加難以揣摩。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飛到那邊，他於虛空中竟聽到了程巧呼喊他的聲音：“賀衍！賀衍，快醒醒！”

道君陛下倒是討厭透了這寢宮，連半晌都不肯在待，決定搬去西苑。

黃錦如平常一樣穿過宮門，步入殿內。他的腳步放得很輕，唯驚駭擾到殿內歇息的那人。宮殿裡和常日一樣煙霧氳氤，不過很快他就發覺到一絲非常，熟諳的煙氣香味裡彷彿稠濁著若隱若現的血腥氣，貳心中一緊，不由加快腳下的法度，等瞅見內寢裡靜坐在明黃蒲團上的身影方纔放下些許心來。

這一晃竟疇昔二十多年！他在心中感慨道，想來那位走了也已經有二十來年，她這一走，竟是將陛下的魂也跟著一起帶走了。猶記得當年年青的陛下煞費苦心好不輕易獲得兩宮太後首肯，同意讓程家的女人入宮。陛下不辭千裡，歡天喜地地趕到桃塢鎮程家的莊子報信，誰曉得等來的倒是驚天凶信。

蒲團上那人身前擺放著香爐，不斷地冒出紅色的煙氣。那人身上隨便披著一件灰色的道袍盤腿而坐，一手固執拂塵，另一隻手的手掌置於胸前，雙目緊閉，唸唸有詞。

飄在半空中的身材俄然失重，快速地往下墜落而去。

黃錦心中卻門兒清，甚麼嚴大人李大人的，陛下如果想要清算他們，還不是動脫手指之間的事情？隻是陛下目前心不在此罷了。

秦韞長歎一聲：“罷了。這事由貧道而起，便由貧道而終吧。”

道君陛下搬去西苑後更加不愛理睬朝政，還下了聖旨滿天下尋覓真人煉丹修仙，朝中大事彷彿落入嚴氏父子手中，一時候奸臣當道，朝中烏煙瘴氣，天下已現亂象。

“巧巧！”他揮動著四肢孔殷地大呼起來。

黃錦是千萬不敢打斷他唸佛文，隻得溫馨的站在不遠處靜候聽令。站得久了，思路也跟著飄遠，麵前的人早已不是當年他服侍長大的翠綠少年。

黃錦的一番話隻讓養子聽得目瞪口呆，感慨很多：“本來另有這段起因，今兒個多虧有寄父提點。”臉上倒是再不見為那死去宮女可惜之色，今後在這宮裡行事也更加謹慎謹慎，對黃錦言聽計從。

黃錦展開眼：“如何？你還熟諳她？”

“之前有些友情，隻是……隻是冇想到這才一日人就冇了！”養子答道，不由有些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