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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弦抓住她不放手：“你現在出去隻會打草驚蛇，過一會兒，等周大強睡著了，你再帶你媽出門，去比來的派出所或者找你信得過的人，不要跟周大強正麵杠上，不然轟動了王大花他們，你們母女倆都走不了。你還想不想讓你媽離開苦海了？”

她說得很混亂，不過藺弦還是聽明白了她的意義。

窮其平生都娶不上老婆，隻能孤傲終老，對男人來講是一種痛苦，但被人像貨色一樣賣掉，今後背井離鄉，親人永隔，毫無莊嚴的活著，這對女人而言，無異因而跌落進了天國。

嚴教員見慌亂無措的模樣，頓時明白了些甚麼，側頭看著周曉：“周曉，是你要找教員，你想跟教員說甚麼？”

還真是個敏感聰明的孩子，嚴教員冇有瞞她，坦白地承認了：“冇錯。”

藺弦抓住她按在門上的手：“我曉得你內心難過，氣憤，但你現在衝出去隻會打草驚蛇，聽我的，我不會害你，你先沉著一會兒。”

周曉這時候認識到了不對勁兒，嚴教員的反應彷彿過於安靜了點。她猛地抬開端，失聲問道：“教員，你早就曉得？”

週二娘傳聞是來找教員，有些無措，悄悄扯了扯周曉的衣服。

貳心中也有一種“本來如此”的感受，難怪在這個閉塞的小山村裡，女孩子都是讀幾年書就回家幫手乾活帶孩子做家務，再大一些就嫁人生子反覆上一輩的老路，而周曉的母親，一個啞巴，卻搏命拚活都要讓女兒讀書，哪怕不吝統統。

週二娘瞥見她紅紅的眼睛和鼻頭有些擔憂，用手比劃：你如何哭了？

“媽，冇事的，嚴教員很好。”周曉上前兩步，敲響了房門。

週二娘見周曉這幾天一向很難過，便籌算帶她去剃頭店將頭髮補綴一下，算是勉強挽救，免得她過兩天開學，她還被同窗們嘲笑。

周曉如墜冰窖，渾身發冷，腦筋裡一片空缺，隻餘下那句“老子花了三千塊買了你這個冇用的啞巴”在不斷地迴盪。

周曉咬住下唇，想了一會兒：“那我去找嚴教員。”

這就對了，周家村太偏僻，太窮，哪怕彩禮比彆的處所高一些，略微有點愛女之心的人也不會情願把女兒嫁給這村莊裡的老光棍們，因為另有更多年青身材安康的男人出得起彩禮。這些娶不到老婆又想繁衍後代的男人就隻能劍走偏鋒，東拚西湊，乞貸也要買個女人。

最後一句說得周曉一頓，身材有力地滑到地上，她背靠著門，抱著頭，收回壓抑的低泣，一聲一聲，那是從靈魂深處收回的無助和哀鳴。